沈朝央见流民们冷静了下来,便道:“我有吃食与水,需要的人,都去那边排队等着,谁也不许插队!”
沈朝央指着阴凉处,又道:“不过,这吃食也不是白给的,你们要与我说说城中情况。”
不到片刻,流民们便规规矩矩排好了队,一人领了馒头跟水吃得面色狰狞。
那被守城小兵的妇人叫梨花,她只将两个馒头小心翼翼藏在怀中,自己却一口不吃。
沈朝央见状,便又给了她一个馒头:“吃吧,我这里多得是。”
梨花接过馒头,舔了舔唇,忍了又忍,这才咬着馒头快速吃了起来。
没吃几口,梨花便被馒头卡了喉咙,两眼翻白,只死死掐住自己的喉咙,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沈朝央见状,赶忙用海姆立克法将梨花救了过来,又给她喂了几大口水。
梨花缓过来后,对着沈朝央又要磕头,却被沈朝央一把拦住。
沈朝央将水递给她,温声道:“你若真感激我,便将城中的情况仔仔细细地说给我听吧。”
梨花吃饱后,这才慢慢说起暮金县内的情况。
此地是暮金县,暮金县是暮金城最为繁华的县。整个城,就只有暮金县此地还有河流,其他地方的河早就干涸了。
不少人都逃难到暮金县,导致暮金县粮食骤减,河流水位也不断下降。
新县令上任后,将流民们全部赶走,并将河流命人守了起来,不让居民使用。
要用,也可以,一碗水一文钱。
而粮食价格也是天价,县令跟粮商勾结,将原本不多的粮食,硬生生提高到十倍不止。
有银子,才能在暮金县中活下去。没有银子,便只能被活活饿死。
梨花她姨母也不是什么富贵人家,本打算跟着她们母女一起逃荒,但今早上县令再次赶人,她便独自被赶了出来。
听说,县内一碗水现在要两文钱了,粮食更是买不起了。
沈朝央听完,只觉得心中燃气一股怒火。
好个贪财的县令!若是虞允在此地,只怕要将那县令骂个狗血喷头不可!
沈朝央了解完情况,又问道:“那镇上的人只能靠买粮吗?他们在乡下没有地,自己种粮食吗?”
在清琉镇,大多人都是有家人或亲戚在乡下的,一年到头怎么也有些粮食。
梨花却摇了摇头道:“姑娘,您所有不知,暮金县的老百姓,都是靠着镶金手艺赚银子的。大多人都在镇上开了铺子,专门卖金饰,这些金饰从前不知多受欢迎,谁还会种田啊?”
“可自从去年大旱,金饰便无法远销,镇上也没人买,大家伙儿便慢慢赚不到银子了。”
“等大家伙儿想起来种地时,才发现爱地里都干了,压根种不了粮食。农户倒也有,但却不多,产的粮食早就被粮商收走了,哪里还能有多余的卖给我们?”
听完梨花的话,沈朝央这才发现,事情远比她想象中的严重。
这县令将河流命人守起来,还拿来卖银子,明显就是等着再最后捞一笔跑路。
还有那些粮商,只怕也是跟县令是乌合之众。
沈朝央想了想,决定先在城外休息一晚,明早再入城。
入夜,沈朝央换上夜行衣,跟无一偷偷潜入了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