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玉德说：“我之所以这样做，是想向外界传递一个信息，那就是做不好本职工作，在仕途上，就是要遭受到一定程度上的冷遇，这样做再正常不过的了。但对于东立、对于你下到基层则是再自然不过的事了。”

原来，郑玉德所做的这些，是在为他铺路，或者说，是在为下一任东立市委书记铺路！

看来，郑玉德早就在布局东立。

他这样煞费苦心，肯定有一定的目的。

此时的荆涛，已经能够体会到郑玉德心底最深的想法了，但他不能说，他甚至都不能表现出猜懂了他的心思。

紧接着郑玉德的话锋一转，说道：“让你下去兼任东立市委书记，其实是我个人的主意，我看中的是你简单的人脉关系和干净的履历，任命你为媒体中心主任的时候，我其实就有了这个想法，只是还不知道你的本事到底有多大……”

听到这里，荆涛不好意思地低头微笑了一下。

“没想到你低调做人的背后，做起事来却是坚决果断，有套数有想法，遇到阻力不硬来却也不放弃，能坚持自己的意志和初心，且不达目的不罢休，这跟当年的我很像。当年的我就被我的上级领导用了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蔫拱’，我后来才知道这是领导老家乡的土话，意思是暗中使劲。”

荆涛明白这个词的意思。

郑玉德又说道：“我刚才之所以试探你对吴枫的态度，就是想告诉你，当年一经你师父介绍，我立刻就对你上了心，理由我刚才已经告诉你了，就是看重你简单的人脉背景。那么反过来说，如果你背景太过复杂，哪怕我跟老罗关系再好，也会权衡利弊的。我都这样看你，何况更高级别的领导？”

此时的荆涛，已经完全听出了郑玉德这些话背后的意思，也可以说是对他的暗示。

郑玉德话里的“更高级别的领导”，绝不是指吴枫。

如果指的是无法，他就会直接说了，况且还有一个事实摆在眼前，如果吴枫认女成功，那么荆涛就是吴枫名正言顺的女婿，老丈人帮助女婿，这在官场不罕见，吴枫不就是贪图当时的老丈人是省级领导才对芮雪始乱终弃的吗？

所以说，郑玉德的话，其实更多的则是暗示。

官场上，所有的官员都在挖空心思寻求更高级别的关系，就如同郑玉德说的那样，凡事有利有弊，人脉关系也是一样。

有些关系不攀上还好，一旦攀上就会被刻上烙印。

吴枫处在一个尴尬的年龄段上，而且有迹象表明，他不会再往上走了，最好的结局就是去人大或者政协。

但吴枫在通宁经营多年，谁又能保证他纤尘不染？

虽然他跟省委一把手邵东庭没有明显的配合问题，但对于吴枫这样的本土干部，对空降干部或多或少都是有一些潜在的抵触情绪的，如果他跟邵东庭合作愉快的话，邵东庭早就到上边给他去争取那半格了，比如调到外地认政府一把手，或者央中各大部委同等职务，但却没有这方面的信息传出。

也就是说，吴枫这层关系对于眼下的荆涛来说就是鸡肋。

这时，郑玉德的私人电话响了。

他拿过来看了一眼，没有立即接通电话，而是拿着手机进了卧室，并关上门。

荆涛一看，知道郑玉德这个电话具有极高的私密性，他便站起身，走出郑玉德的房间，在出来的时候，故意在关房门的时候弄出一点响动，意思是让郑玉德知道，他可以放心大胆地讲电话，没有人听见。

荆涛走出门，孟海洋听到动静也从屋里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