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曾想,话筒里传来的根本就不是荆涛的声音,而是另外一个声音:“喂,晓枫吗?我是吴枫……”
“吴……”芮晓枫差点说出那个“枫”字,便止住了。
她倒不是因为直呼省委副书记的姓名而不妥,实在是不想说出跟自己姓名同一个字。
吴枫可能以为芮晓枫没有完全叫出他的名字,是出于对他的尊敬,就说道:“你这会有事吗?”
芮晓枫长出了一口气,冷静了一下,冷冷地问道:“你有事吗?”
她故意不敬,用“你”却没用“您”来称呼他。
吴枫说:“是的,我想找你谈谈。”
“对不起,我跟你没什么好谈的!”
她的话刚说完就立刻挂了电话。
芮晓枫挂了电话还觉得不解气,又将房间的电话线拔掉。
拔掉房间的电话线,她仍觉得还不够,又拿过自己的手机,打开手机的设置,将陌生人的来电设置成阻止状态。
因为她的通讯录里,没有吴枫的电话号码,无论是吴枫用手机还是座机给她打电话,一律打不通。
本来明天上午大会闭幕,今天晚上是他们在省城住的最后一晚,明天代表们就会回到各自的工作岗位上,所以,今天晚上各代表团都没有安排活动,让代表们自由活动。
正因为如此,荆涛才选在今天晚上带她去见了罗炳义。
回来后她想洗个澡,再给外婆打个电话,就想早点休息。
一连几天的晚上,代表团不是小组学习就是小组讨论,每晚都睡得很晚,尤其是作为随团记者的她,更是要加班加点写稿,及时传回清阳,这样,清阳的同仁们就会在第二天率先安排她传回的稿件。
这类稿件时效性很强、很强,一旦过了就毫无意义。
难得今天晚上没有任务,可以早点休息,不曾想,吴枫却见缝插针给她打电话,破坏了她的好心情。
她突然想到什么,走到门口,打开房间的门,将“请勿打扰”的牌子翻过来挂在门把手上,这样,即使有人找她,看到这个牌子后,便也就不好意思了。
熟人会通过电话找到她,她这样做的目的就是纺织吴枫不死心亲自找上门来。
虽然她知道,她早晚都会要面对吴枫,无论是否相认,都会有这么一天的。
但是,晚总比早好,晚了,事情可能就会变凉、变淡,但如果眼下吴枫跟她摊牌的话,她不敢保证自己面对他时会心平气和,有可能会让吴枫下不来台。
是的,她不会认吴枫的,尽管事实证明,她跟他有血脉联系,但她已抱定信念,绝不会跟他相认。
她没有爸爸,只有妈妈,这是从小就渗透到骨子里的意念。
她生,没有吴枫的事;她长,也没有吴枫的事,何况妈妈芮雪,就是因为他憋闷抑郁至死,甚至死不瞑目!
别说吴枫是省委领导,就是更高级别的领导,她也不会和他相认的!
这辈子不会,下辈子仍然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