芮晓枫抬头看着他,感激地点点头。
荆涛又说:“这要怪你自己,都是你不给我了解你的机会,以后别说带毛的,就是炖熟的都不会让你看见了。”
芮晓枫说:“你也不许吃。”
荆涛说:“我本来就不吃,别说是那么好看的鸟我不吃,就是到农家院必点的一道菜炸蚂蚱我都不吃,还有鱼翅,我从来都不吃。有时我们去下边审计,到了地方后,地方的人为了讨好我们,会弄些野味给我们吃,只要是我们督查室的人,保证一筷都不会动这些东西,这是我师傅罗炳义定下的规矩,他说,咱们就是普通人,当你无法制止别人吃那些不该吃的东西时,要保证自己不吃,所以,我跟你一样,只吃些平常货,这个你应该知道的。”
芮晓枫点点头。
这时,后面传来咳嗽声,是外婆。
芮晓枫赶忙从他的手掌中抽出自己的手,低下头,接过外婆手里的菜盘。
今晚的饭桌上有些沉闷,倒不是因为野山鸡的事,是外婆。
平时外婆在餐桌上,是充当润滑剂的角色的,话最多,也是最活跃的那个人,但今晚她却是话最少的那个人,而且吃得很少,明显是因为荆涛来吃饭,她不得不吃。
芮晓枫似乎也看出外婆的沉闷,她不停地给外婆夹菜,还会开一两句外婆的玩笑,尽管如此,外婆也只是笑笑而已,很少说话。
荆涛知道外婆最近情绪不稳定,芮晓枫跟他说过,还曾让他有空的时候,多给外婆打几个电话,跟外婆多聊几句。
虽然荆涛不知道外婆到底因为什么心情不好,但有一点他可以肯定,那就是外婆天天一个人在家闷着的确不是个事。其它季节还好,她可以到公园遛弯,但现在天气寒冷,这么大岁数是很容易着凉感冒的。
有句话说得好,最长情的就是陪伴。
想到这里,荆涛看了一眼默默喝汤的外婆,说道:“外婆,我想跟您商量一件事。”
外婆抬起头,放下手里的汤匙,说道:“什么事?”
“这几天晓枫赶制节目,忙,我想让您去我家,体会一下民间的春节,另外,您还记得我家门前那条道吗?现在变成了临时市场,但这个市场只卖一种东西,那就是春联,包括各种,还有各种各样的喜庆挂件,站在我家门口,往远处一望,可热闹了!我妈给我打电话的时候还说呢,要是你外婆在就好了,可以写春联去外面摆摊。”
外婆听他这么说,两眼就泛出光亮,她说:“我哪会写毛笔字啊——”
荆涛说:“上次堆雪人的时候,您给那个雪人交警写的那几个大字,我父母就说您有功底,练过。多多还说,您写,他去摆摊卖,保准能挣够买炮的钱。”
外婆笑了,说道:“我那点功夫挣钱的话估计够呛,没人买,现在大家都买现成的春联,谁买一个老太婆写的。”
荆涛说:“您不知道,现在又开始返璞归真了,买现成的春联固然漂亮,但却千篇一律,少了手写的亲切感,尤其是您这个年纪写的春联,我保证能成为抢手货。”
外婆说:“说起来话长,我那两把刷子还是年轻的时候贴大字报练出来呢。”
“哈哈。”荆涛笑着说道:“这个不奇怪,好多跟您一样年纪的人,他们的毛笔字据说都是这样练出来的。怎么样,您敢不敢把毛笔字拿到市场去检验检验?”
外婆有些心动,她看向了芮晓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