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婆子那边正在焦头烂额地思索着,余村长不在村子里,他们家里这群老弱妇孺又能找谁帮忙。
另一头的余建才,已经坐在牛车上,晃晃悠悠地出了余家村,去往长北镇的路上。
家里有个一天到晚盯着他,虎视眈眈的高乐山,他老早就想找个借口离开村子,也省得被他缠上。
不是问他要好吃的,就是要他弄些好酒回来。
明明已经拿了他十两银子的孝敬,就是不提离开村子,回牛家村的话。
就连他旁敲侧击地,想问一问自家媳妇——田杏儿的情况,也被那个姓高的汉子给糊弄过去。
丝毫没有因为那十两银子,就给他几分好脸色。
可把个余建才气得哦!恨不能七窍生烟,却又拿那个姓高的无可奈何。
人家腰上,那是别着一把软刀的人,弄不好随手就能将他给收拾了。
再把他往哪个老林子里一扔,他只需拍拍屁股走人,谁还能为自己讨回个公道不成?
哪怕他有个十分出息的大儿子,也还是不敢得罪这种亡命之徒。
正好顾娘子派了大贵来,给他递了个口信,让他尽快去镇上,把希月的卖身契给拿回来。
他的心里浮现出希月那娇俏清丽的面容,本来还有几分不舍。
可没成想顾娘子是个极大方的主,不仅给了他五十文钱,让他来回都租牛车坐,甚至还多给出十文钱来,让他能在镇上买些吃食填饱肚子。
到了长北镇,他自然是要在大哥家里吃饭的,没道理还要他自己花银钱。
那这多出来的十文钱,可就又能落进他自己的腰包里。
想买些什么好东西自然是买不起,但要买点粗粮之类的,倒能对付几顿。
不得不说,如今的顾娘子就是大气,出手都比原来阔绰得多。
到底是手握一千五百两赏银的豪横奇女子,五十文钱说给便给了,都不带半分犹豫的。
余建才心里美滋滋的,想着马上能去大哥家里改善生活,还能见到大儿子,别提多畅快了。
尤其是能躲过姓高的监视,摆脱那个可怕的大尾巴,他就觉得分外舒心。
牛车顺顺利利地到了长北镇,稳稳地停在了宜兰酒铺的门口。
余建才爽快地付了车钱,迈着豪横的步子,踏进了酒铺。
“大嫂正忙着呢!”
余建才一见了洪氏,便笑着打了声招呼。
“二弟?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村子里不忙吗?”
洪氏正低头算着账,一抬头便看到这个“稀客”,不由得脑仁直抽抽。
她下意识地往余建才的身后看了一眼,并不见希月的身影,不禁心下奇怪。
按理说那样一个如花般的娇俏姑娘送过去,他总要新鲜几天,如胶似漆一段时间才对。
何况那姑娘她可是知道的,从楼子里出来的人,哪怕是个清倌,恐怕该学的、该会的一些手段,都是门清的。
再不济,也比她们这些清白人家的好女子,要懂得如何伺候男人。
没理由这才几天的功夫,老二就舍得下那如花的美眷,独自一人跑到镇上来找他们。
除非是真出了什么大事。
可看他脸上那满含春风的笑意,又不太像是来找麻烦和晦气的。
一时间,洪氏的心里绕了百八十圈,面上却丝毫也不显。
“二弟既然是租的牛车过来,怎么不把希月也一起带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