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家的几个男娃娃,还是生得太娇气了些。
余建成一心想找爹娘要银子,却被逮着机会教育了一路,不由得蔫头耷脑的,一点精神都没了。
不给银子就不给银子吧!至于跟个老和尚念经似的,在他耳边嘚吧嘚地念了一路吗?
也不嫌口干得慌!
他索性掏了掏耳朵,闭上眼睛斜靠在车厢上,假装已经睡了过去。
不知不觉,他便发出了不小的鼾声。
钱婆子看大儿子这模样,又好气又是心疼地长叹了一口气。
罢了!他们两个老的贬为奴籍也好,远离几个儿子,往后也闹个眼不见心不烦。
从今往后,他们的生活过成什么样子,就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
骡车外,跟顾恒坐在一起的二贵,听着车厢里渐渐安静下来,终于露出了一抹难得的笑容。
要不是他得去镇上的衙属,把余冬玉的奴籍换到手,哪里愿意跟老余家的几个蠢货坐一辆车。
他神清气爽地畅想着未来,等到看着宋头把老余家的两个老家伙送去县里。
他就能拿着换好的户籍证明,跟恒叔一起回家了。
想到这一次,他们的计划虽说掀起了波折,却总算是圆满的达成,他的嘴角就不自觉得向上翘。
骡车很快便在长北镇的衙属门口停了下来,几人麻利地跳下骡车。
钱婆子推了推,睡得口水流到下巴的大儿子,想到未卜的前途,脸上的老褶子都多了几条。
“儿啊!醒一醒,咱们要换上马车赶去县里了。”
真没想到,她这辈子头一回坐马车去县里,竟然是在这种情况下。
她不由得擦了擦不由自主滑落下来的眼泪。
这一路上,她感觉脸上的泪,就没怎么干过。
只可惜,不论是老头子或是大儿子,都没有那个精力去顾及她的感受。
余建成睁着迷茫的眼睛,看了看自己屁股底下的车厢,终于缓过劲来。
“二贵管事,替我多谢你们家顾娘子的安排。”
“咱们就此别过,等这边的事情忙完了,我再上余家村去叨扰。”
宋头拱了拱手,跟二贵与顾恒拜别。
余建成这才看清楚,闹了半天,他的好妹夫一直就坐在车厢的外边,随着他们一起到了镇上。
真是,好哇!
“我说妹夫啊!你身上有银子没?”
“赶紧地拿几两给我,让我到县衙应付了差爷们这一关再说啊!”
他的手虽说被捆着,不能活动自如,却丝毫也不妨碍他上前扒拉着二贵的肩头套近乎。
二贵微微皱起了眉头,不耐烦地扫了眼余建成。
妹夫?谁是他妹夫?妹夫不了一点儿!
想让他二贵做老余家的女婿,下辈子都不可能。
等到他换过了余冬玉的户籍,过段时间便随意给她安个由头休了。
到时候,她的生死去向,就看大小姐的意思怎么安排了。
是留在顾宅继续当个废物点心养着,还是卖去别的地方,那还不都是主子的一念之间?
只是眼下嘛
他还真不好立马就跟这个所谓的大舅哥撕破脸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