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憧憬的前提,先是成为通房丫鬟。
其次是能够诞下子嗣,最后诞下的子嗣还得中秀才。
唯有这样,才能有一线生机。
全场的目光如聚光灯般,齐刷刷地投向了赵姨娘。
赵姨娘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关注,如同置身于风暴的中心。
四周是汹涌澎湃的视线浪潮,刹那间将她紧紧包围。
赵姨娘何曾体验过如此隆重的待遇?
四周审视的目光,让她感到无比紧张。
她的双手不自觉地紧握在一起,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试图通过这微小的疼痛来平复内心的慌乱。
身体却在微微颤抖,那是一种无法控制的颤抖,全身的肌肉紧绷着。
她的眼神显得有些游移不定,时而看向贾母,时而瞥向人群。
这份紧张,让她无所适从。
恍惚间,她有一种错觉。
她感觉自己置身于一个巨大的舞台上,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神情都被无数双眼睛紧紧盯着。
内心充满了忐忑和不安。
担心自己的表现会让贾母失望,更担心自己说错话而让贾环掉面子。
在这种强烈的紧张感下,赵姨娘拼命地保持镇定。
她连续深呼吸,试图平复自己的心情。
终于,她不安的心平静了几分。
于是,忙不迭地低下头,谦卑而恭敬地回答道:“奴婢身份卑微,能够站在这里服侍老太太和太太,已经是莫大的荣誉,怎敢与主子们同坐?”
她的声音虽低,却充满了坚定与真诚。
而且此时相对安静,她的话毫无意外地落入众人耳边。
几乎所有的人,都佩服她的回答。
赵姨娘深知自己的身份与地位,没有因为儿子的身份提升而高看自己,哪怕贾母特意为了她开金口,仍是不敢有丝毫的逾越之举。
王夫人闻言,倒也舒了一口气。
她还真怕赵姨娘不懂规矩,听到贾母的示下就不知礼数坐下。
若是这么做,传出去她的脸面何在?
“让你坐你就坐,站着做什么?”贾母语气虽带责备,但眼神中尽是满意之色。
能不满意吗?
谁家十三岁能出个秀才?
谁家能连中两次案首?
赵姨娘战战兢兢道:“奴婢不敢,奴婢觉得还是站着比较舒服…”
贾母轻叹一声道:“你呀,行吧,那便随你去吧。”
赵姨娘低着头,颤颤巍巍,毕恭毕敬,但今日之后,贾府中谁也不敢再小觑她。
酒席从酉时正开始,直到亥时才慢慢散去。
贾环回到家里,累得直接趴在床上。
彩霞立刻将醒酒汤送上。
贾环喝了醒酒汤,倒也舒服了不少。
彩霞脱掉他的衣服鞋子,随后贾环躺在床上,不一会就进入了梦乡。
贾蓉状态比贾环还要差,几乎是由下人抬着回去。
若在往日,秦可卿见他这模样,肯定会心生不悦。
但今日不一样,她不仅没有生气,反倒亲自照顾贾蓉。
贾蓉躺在床上,秦可卿和瑞珠在给他脱衣服。
就在两人忙碌时,贾蓉猛地伸出一只手指向天花板,嘴里嚷嚷着道:“三叔别走,和侄儿再喝一杯!再来一杯,我们今晚定要不醉不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