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css=&ot;ntentadv&ot; 最开始有一批当夜值守的警卫被停职拘留,调查之下却发现,他们当时的确都得到了合法的调令。
沿着调令继续查下去,又发现是不同的长官发出了命令,他们也都有自己合情的理由。
请假、换班、逃岗、命令失策、理解偏差……
种种的小问题,汇集在一起,竟是独独在那一晚的那一片街道,形成了一块警卫力量没有覆盖到的真空区。
牵涉到的警卫越来越多,甚至还波及到了其他的系统。
事已至此,没有人能分清这其中到底谁是无心之过,谁又是故意为之。
哪怕是城主都不可能同时处理这么多人。
否则斯昆镇的运转就要瞬间停摆。
——这些都不是康能够考虑的问题。
他只是其中的微小一环。
作为为数不多还清白着的警卫长官,其他同僚空出来的事务就全部压在了他们的身上。
唯一的直观感受也就只剩下一个字:“累”。
“长官,这是一队行商的号牌,他们请求出城。”一个沙克警卫也不敲门,直接进来,把正紧张着的康一吓。
这些粗人有时候无论如何都学不会该有的礼节。
沙克警卫端着小托盘,上面码放着几张白色的号牌。
“是人类。”他补充道。
紧急事态下,要想通行,哪怕手持号牌,也必须得到城门守卫和城中警卫两个系统的认证。
“让他们再等两天。”康无力地挥挥手,“仔细检查有没有违禁品,翻翻他们在城里的记录,过去有没有留案底,还有……”
城中的搜查尚未完成,哪怕这些行商是人类,也不敢保证他们和劫匪没有关系。
若是轻易放行,很可能会错失重要的线索。
——话是这么说,其实很多警卫长官也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要知道对商人来说,时间就是金钱,若是扣留得久了,他们难免心生不满。
尤其是其中还有不少商人行会的成员,他们背靠联合城,底气也足,其实并不怎么畏惧沙克王国。
要是商人们闹起事来,麻烦的还是警卫自己。
而且看这事态的发展,越来越多的沙克警卫牵扯其中,谁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就是下一个。
心虚的人多得是。
不少同僚心里想的恐怕是:干脆把那些劫匪放出去得了……
早点平息祸端——至少是把祸端丢出了斯昆镇。
要是他们真被抓住招供,说不定还得牵扯到更多的人。
只是康没有考虑这些。
既然上面的命令是严查,那他就严查。
警卫们去过现场检查尸体,从商铺护卫的死伤能推断出劫匪们的实力不俗。
康却注意到了。
一个黑衣劫匪的上半身,被人从中砍成了两截,如同“y”字形劈了叉。
以康的经验,他从这伤口的细节,都能想象出凶手那凌厉的技艺。
按受害者的目击,这是他们的内讧。
其他人康倒是不在意,但是这一位对自己的同伴都能下如此的狠手……
劫匪中有这样一个心冷如铁的狠人,怎么能掉以轻心?
放过他们简直是对整个斯昆镇的不负责任!
“但是长官,”警卫的提醒把康拉回现实,“这些行商的号牌到了今天就要过期了,到时候他们被其他同僚盘查,可能需要您出面澄清。”
康头痛了起来:“直接给他们补发一份吧。”
每个军官能够发放的号牌其实是有限制的,他们自己也需要为之担责。
在新政的初期,斯昆镇的态度还有些扭捏试探的成分,不敢大刀阔斧放手改革。
康接过号牌,看了看日期,突然想到了什么。
按照约定,这不是那个人需要拿出作品证明自己的期限吗?
要是完不成,他就该走人了。
一位贵人嘱咐过康,要注意那个人类。
贵人的原话是:
“若他是个有价值的人,就想办法把他留在斯昆,尽量不着痕迹;但要是他没有什么特殊之处,就快些把他从斯昆弄走,免得招惹麻烦。”
对方说得含糊,请托也有些莫名其妙。
但自己只能照做,甚至还差一点就被对方发现。
从与那个人类的接触来看,他确实有些不一般的地方,虽然似乎还是到不了值得如此关注的地步。
按理来说到了这里,康已经有理由接纳那个人类了。
不过他有自己的想法。
贵人的地位卓然,但并不是他的顶头上司,这是请托而不是命令。
康必须看到明确的证据,才能做出决断。
毕竟从贵人的描述来看,这是个可能给斯昆镇带来危险的人物。
慎重对待是自己的职责所在。
自己之前给过他机会,要是这个人类愿意加入斯昆的雇佣军,在军队的管束下也闹不出什么风浪。
再和士兵们经历几场同生共死的搏杀,更是直接成过命交情的兄弟了。
问题轻松解决。
只可惜看样子那个人类不是战士的料子,婉拒了自己。
虽然力气大了点、打起架来也不含糊,但毕竟经历的不是真正的战场。
一个人的心里要是没有杀人的勇气,手上有再多的勇力,也是握不住刀剑的。
不过人各有志。
康也没打算把自己的想法强加给别人。
所以他与那个人类定下了之前的约定。
在新政的大背景下,沙克王国对生产人才的需求的确很迫切。
自己也好心提醒过他选择锻造的方向。
‘这个时间点,该不会他混迹在那些行商当中,准备离开斯昆了吧。’
康的心中冒出这样的想法。
他其实不太相信那个人类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能完成甲胄的制作。
否则沙克王国境内合格的盔甲匠师也不会这么稀缺,斯昆镇也不会如此重视岳昱的盔甲商铺。
现在对方可能是心灰意冷,知道完不成约定,也不打算来见自己,所以准备跟随着行商离开。
他们的号牌本来也就是一样的。
‘要不要再给他几天时间?’康思量着利弊,吩咐警卫手下:
“让他们进来,我亲自看看。”
不过最后的结果是康多想了。
没有这么巧合的事,这些人只是一些普通的行商。
给他们重新办理好号牌,这个沙克大汉靠在椅背上,松了一口气,又有些失落。
正当康准备重新开始处理文件时。
门又被推开了。
康不耐烦得想摔笔。
“长官,您嘱咐过的,”警卫的声音止住了他的动作,“如果是这位先生来找您,可以直接带他过来。”
“是我。”
白发青年从沙克警卫身后转出,欠身微笑:“康将军,又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