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在和怪物拼杀的帮众,不知道有多少已经命丧它们口中,反而是这个平日里刁难矿工,关键时刻缩在后面的帮众还能撑到现在。
而小霍依旧在挥舞着铁棍。
它不知是用了什么方法穿过了正在厮杀的战场,躲开了王胡和她亲卫的搜查,爬到了矿场的最顶端。
“到那时无论是勇敢还是懦弱就都来不及了……怎么能心怀侥幸地期待别人的努力,以此来决定自己的命运呢?”
反观那些躲在自己身后的矿工,依旧活得好好的,甚至更加滋润。
“啊啊啊快跑!”
他注意到的是那个昏死的帮众。
他下意识地举起矿镐。
“唔哩哩哩!”
但他还没有停止,仍旧在疯狂地敲击着雾人残余的胸腹,仿佛要把它打成肉泥。
残渣横飞。
他不时绕空地转一圈,然后又无奈坐下。
看似是在巡视伤者,其实只是在掩盖自己的焦躁和恐惧。
“什么意思?”阿平一愣。
——天然的围场。
咔嚓。
还没等霍步阳开口,一阵阵尖叫突然在空地上响起。
“就像阿平哥你曾经说的那样,若你当时没有出去赶走那只骨犬,到时候所有人包括你自己都会死于犬群的围攻。
联想到他之前对矿工们和小霍的刁难,阿平突然有一种感觉。
不知何时,帮众被摔在了雾人的跟前。
突然,一股大力把他拎起。
这怪物如同要将其拢入怀中一样按住这人,然后一口咬了下去。
“但真实情况是……只有这样的人才有机会活下来吧。”
“你什么意思!”听到这话,地上的帮众忍不住叫嚷:“我也受伤了好不好!”
紧接着一股天旋地转,当帮众再次睁眼时,他所看见的却是一张血盆大口。
“去去去,别管我。”帮众又蹭了一脚他身边的矿工,蒙头躺着。
‘难道我是还想从一个孩子那里得到安慰么?’
这人在青羊帮中的地位还高于普通帮众,在场的人中没有谁能够命令他,其他青羊帮成员又都在抵御雾人,发现不了他。
少年手持铁棍狠狠地砸在它的后脑勺。
就在这时。
竟是被霍步阳生生以铁棍连骨带皮全部砸断。
“现在,若是青羊帮抵御不住这些怪物,哪怕你躲在后方,最后也会被它们杀上来围住,全部吃掉,甚至更为凄惨。
“我也不知道。”霍步阳摇头。
有时候连杨医生都紧张地打哆嗦,还是这个少年上去稳住他的手,帮忙挑出医生想要的器械。
“也是啊……”阿平的嘴角苦涩,自己怎么能问出这样根本给不了答案的问题。
阿平反应过来,举起矿镐也砸向了雾人,打中它细长的双腿,重击让它一时无法起身。
他吐出一口气,撩起倒地帮众的衣服,擦干净手上的浆液。
直到阿平拉住了他:“好了好了怪物已经死了!”
简直就像……
一下两下……如狂风骤雨般击打在雾人的脖颈上。
“我不是这个意思。”霍步阳摇了摇头,“这不是有没有勇气的问题。”
他继续说着,像是解释,又像是回忆:
“刚才阿平哥伱不是问我‘什么意思’吗,能活下去的关键不在于你有多大的勇气,而在于你要能清晰地判断局势……
这里只有一群受伤昏迷的帮众和没有武器不懂格斗的矿工。
小霍在整个过程中没有露出一丝恐惧和癫狂,完全是凭借理智在行动。
所谓的“判断局势”,最重要的一条其实是——不要惹到你不该惹的人。
他笑了一下,举起矿镐守在小霍身后,心中的慌乱也莫名平息。
道理他也懂了。
就是不知道这种以牙还牙的行事手法……又是谁教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