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老院里桌椅倒塌,天花处处是窟窿,玻璃渣碎裂一地。
刚刚很嚣张的福尔斯重新幻化出一张五官扭曲的脸,手臂拉得很长……下一刻脸蛋被重重按到玻璃渣渣里。
粘腻液体喷溅,沾着地面。
青年舒眉,忽然从玻璃倒影里窥见美瞳不知道啥时候弄丢了,碧青瞳眸宛若一湖清泉,生机盎然……
周围想攻击的都被精神力弄成一个个上吊的“衣架” 。顷刻间,患者们渐渐恢复正常面貌。
当然,手脚恢复慢一点。
福尔斯触手捡起眼睛,五官正位,乐呵呵开口:“小朋友,不好意思啊,刚刚异兽意识重新控制我了,真糟糕。”
“您能先放开我吗?”
沈裕吐出冰冷的二字:“不能。”
“……”
福尔斯明白自己长得吓人,闻言不尴尬,伤口的粘液依旧一点点飙,染绿整片地板。
一道声音忽响。
“哒哒哒。”
拐棍落地声清晰压迫神经,周围氛围莫名紧张,众人举目。
慈眉善目的老者弯眸看着他们,眼里充满智慧。
“外来者,既然从外面特意潜入疗养院,肯定有事要办。老夫可以保证他们不再出手,可否坐下喝杯茶,慢慢谈。”
犹豫两秒,青年点头。
“当然,我是一个斯文人。”
“……”
见鬼的斯文人。
老者积威甚重,一开口其他患者乖乖听话,要干嘛就干嘛。
片刻,两杯茶端上茶几,热气袅袅蒸着眉眼。患者们自觉清扫玻璃渣,破损门窗,瞧着挺像回事。
老者声音袅袅。
“研究院建立早,从我记事起就存在了,我还记得。”
他伸手指向窗外草坪:“那里有一所太阳花幼儿园,小孩天天吱吱喳喳,据说研究院建立的初衷是更好造福人类,寻找彻底解决基因病的方法……”
“研究员确定自己走在正确的道路上。”
“虽黑暗,仍然光明。”
沈裕闻言垂下眼睛。
伟大的理想总是折服于人类最原始卑劣的欲望,世上理想主义者令人敬佩,可时间和人心是难以跨越的关卡。
人总有私心。
果不其然,老者话锋一转。
“可四百五十八年前研究院方向出现偏差,把目光放到异兽身上。研究员不乐意就强制注射药剂,而是选择到现在,研究员同样变成实验体,疗养院表面休养,实则圈禁。”
“异兽基因里有嗜杀属性,最初能控制,可渐渐意识模糊不清,清醒的时间屈指可数。”
沈裕放下茶盏,轻声问。
“不试着跑?”
老者摇头:“当年担心研究所出问题,疗养院建立距离研究院远点,而且有总控室,每月换一批人,换人前管理者提前释放强烈催眠雾。”
“唯有……”
“两百年,唯有一人闯出疗养院顺利离开,我记得,他叫——”
好奇心高高吊着,他听见一个名字。
“菲比。”
沈裕碧眸沉凝。
“我带你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