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她又发现，这树洞中弥漫着一种说不出的晦暗气息，这些晦暗气息的存在，使得四周一切都显得死气沉沉。

结果她却莫名其妙被这死气牵引，忘记了自己的真正目的，反而稀里糊涂又往树洞深处走了很长一段路。

重伤痊愈以后，宋辞晚的底气更足了，一种神清气明的感觉令她的思维格外清晰起来。

光影中，像是浓缩了一个宏大的世界。

……

“纵然永世沉沦，岁月枯寂，道途崩殂！”

“纵然山川枯萎，纪元消逝，长生不再！”

就在宋辞晚要认为这树洞根本就是一片无底深渊时，树洞深处，居然传出了朦胧的对话声。

宋辞晚不气馁，她感觉自己刚才想岔了，她吸什么树洞中的死气？

她分明应该想办法吸取自己伤口处的死气才是！外界的气息她吸不了，自身的气息还能吸不了么？

宋辞晚瞬间停止穿行，她虚虚悬停在了一片黑暗的转折处。

宋辞晚的步伐先慢后快，再到后来，她又重新化作了一缕风，如此顺着树洞直线向下。

不知不觉间，宋辞晚带着这种悲凉，捂着受伤的胸口，又往树洞深处走了一段路。

“纵然天塌地陷，建木倾倒，仙路断绝！”

沉浸在悲伤中的宋辞晚陡然惊醒：不对，她刚才是想做什么来着？

她再度施展大衍化生术，这一次，她选择了燃烧十年寿元来卜算二公子法宝所在位置。

这一次的卜算并不多余，至少它给宋辞晚吃了一颗定心丸。

原来，弥漫在宋辞晚伤口周围的古怪气息，叫做星光死气！

最后，那些声音便仿佛是穿过了无穷岁月，慷慨豪迈地响彻在了宋辞晚耳边。

“从今往后，人族不敬仙神，只敬自身！”

果然，这一次宋辞晚成功了。

朦胧的对话有些混乱，像是有许多人一齐在呐喊着什么。

眼看着越走越往下，树洞深处，干枯沉寂的气息也越来越浓郁，宋辞晚胸腔之内，心房忽而一跳。

这一瞬间，宋辞晚甚至生出一种感觉：似乎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了这一条通道，而整个通道中，又只剩下了她一个人。

使她不由得转过了那片黑暗，迎面先是见到了一片灰白色的杂物堆——当然，第一时间，宋辞晚的注意力并未放在那个杂物堆上。

“从今往后，人族不修金丹，只练自身！”

一声又一声，先时模糊朦胧，后来渐渐清晰，再后来逐步激昂。

那是无边的云海，是无穷的电光，又有山川掠过，有湖海纵横，有大漠狂沙，有茫茫绿野……

可是在那电光下，山峦倒塌了，湖海干涸了，大漠上掀起的风沙，埋葬了一个又一个奔逃的人类。

有人在哭喊中倒下，有人咬着牙，转身奋起抗击，有人顶在疯狂倾泻的雷霆之下，举起双手，力挽天倾。

还有人列成人海大阵，以人身血躯，组成了一把血肉巨斧，对准一座通天大树，轰然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