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岁走得头也不回,留下景昭辰和冯天奇大眼瞪小眼。
“岁岁原来也这般不给王爷面子,如此我就高兴了。”
冯天奇摇着折扇,湖蓝长衫随他的动作扬起个弧度,那个嘚瑟劲看得景昭辰想冲上去揍他一顿才解气。
“这样的天,拿个扇子四处招摇,活像那开屏的孔雀!”
江临默不作声,眼角余光撇向景昭辰手中的玄色折扇。
“呵,本王这个是武器!”
江树在心中暗暗唾弃了一百遍自家主子。
柳姑娘不知嫌弃过这扇子多少回了,冷得滴水成冰的天,主子天天握着把扇子晃,也不怕把柳姑娘给扇病了!
见他俩神色各异,景昭辰舌尖抵了抵后槽牙。
“江树你留下等着岁岁,待她忙完,安全将人送回去。”
江树颔首,“是,属下定将柳姑娘全须全尾送回去!”
柳姑娘那么虎,还用爷这样保护?只要她愿意,瞬间就能毒倒一大片。
顾容回府之后,五官肿的全部挤在一起,看得他们心惊肉跳的,得罪柳岁的后果不堪设想啊!
他得想些法子讨好未来的王妃,男子汉大丈夫就得能屈能伸!
再说柳岁匆忙进了谢烟的厢房,她虚弱地窝在软榻上,神色恹恹,再没了往日的眉飞色舞。
见到柳岁,她的脸上才终于浮现出一丝浅浅的笑意。
“岁岁你来了。”
柳岁上前几步握住她的手,不过几日的功夫,谢烟就瘦了一大圈,从前的裙裳穿在身上也显得有些不合身。
她手指用力,谢烟安静地不发一语。
良久,“岁岁,我是中毒了吧?”
她语气和缓,仿佛说的是与她不相干的事情一样。
“嗯,幽兰散,来自西域。”
谢烟继续凝眉沉思,手指一直按在太阳穴。
柳岁坐在她身边,取出几根银刺入她的眉心穴。
谢烟很安静,安静的像变了一个人。
“岁岁,你说我的天奇去哪了?”
柳岁的手顿了顿,飞快落针,“您心中已有猜测了吧?”
“我不敢表露出来,我怕万一被察觉了,他们真就会对天奇下死手。”
柳岁轻弹银针,银针发出低低嗡鸣声。
“夫人为何觉得冯公子还没死?”
柳岁知道这对一个母亲来说很残忍,但有些事也只有她这个母亲才最清楚。
“就是母子间的那种感觉”
她似乎回忆得很痛苦,嘴里发出闷哼。
“天奇是我唯一的孩子,我甚至都没寻奶娘,亲自将他带在身边养大的,一个人怎么可能突然变化那么大?容貌再像,眼睛也骗不得人。”
她喃喃,也不需要柳岁回答,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噼啪往下落。
“他看我的眼神里不带一点感情,就像面对个陌生人,而且天奇无论再怎么变,也不可能狠下心给我们下毒,就因为我看见了信鸽”
她说话有些语无伦次,往事在脑海中断断续续。
“天奇会对着我笑得像个孩童,绝不像现在这样眼神犀利冰凉,对了,天奇也不喜桂花香他却满身那香气”
柳岁拔针,谢烟眼神有些空洞,“他不是我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