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韩老鬼就走了出来,一边甩着手上血迹一边说道:“那小子招了,你进来问吧!”
我走进屋里的之后,着实被眼前的景象给吓了一跳——要不是萧瑟还穿着刚才那套衣服,我都差点认不出眼前这个血肉模糊的人是谁了。
韩老鬼走上去给萧瑟嘴里塞了一个丹药:“这颗药,能让你一个小时之内感觉不到疼。一个小时之后,没有我的解药,你就会生不如死。听懂了么?”
“懂!”萧瑟到了这个时候,也不得不点头了。
我沉声问道:“溪月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萧瑟道:“这个真不关我的事,我也是受害者啊!我跟溪月之间的纠葛,还得从我身上说起。”
我八个月时候,一个叫孙彭义的人登堂入室地闯进了我家里,告诉他:我给你三十年富贵,换你儿子给我当徒弟。
当时,我爸穷得连奶粉都买不起了,又被一个老头这么闯进门来,心里憋着一股气就说了一句:“你能让我发财,我这儿子就送你了。”
孙彭义走到我家院里,往石磨上踢了两脚:“顺这往下挖,这下面有口棺材,你摆石磨的时候压着他了。你把棺材拿了出来,用红布包好,当成祖宗好好供着,保你三十年大富大贵。”
“三十年之内,你不管到什么地方都得带着他。千万不能给弄丢了,不然,你家必有大祸。三十年之后,我把你儿子还你,救你全家性命。”
我爸为了跟孙彭义较劲,当即找来几个朋友,挪开磨盘,在下面挖下去三米多深,真就从底下挖出来了一口只有三尺长短血红色的棺材。
孙彭义只是说了一句:“记住我的话”就把我从床上抱起来带走了。
只是,孙彭义并没有养着我的意思,而是直接把我送进了孤儿院。
我十岁那年被孙彭义从孤儿院里领养出来的时候,还以为自己遇上了好人,没想到,他把领出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我给人当“替身”。
孙彭义把我带回他的九王庙,让我好好吃了顿饭,就扔给我一件带血的衣服,衣服内里上还写着一个人生辰八字,告诉我:把衣服穿上。
我从来没见过这种东西,哪敢随便往身上穿,孙彭义当场变了脸,抄起桌上酒瓶就砸在了我的头上,我满脸是血倒在地上时,孙彭义又换了一个酒瓶砸了下来。
我被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孙彭义拿着血衣往我身上套:“小子,我把你弄出来,是让你替人死。人家有钱,能找我救命。有爹妈的人,我不敢绑,你无父无母,还没钱,你活该得死。死了也投不了胎,只能做游魂野鬼。路上,我再告诉你,你为什么要死,让你做个明白鬼。”
孙彭义一只手拖着我,一只手牵着两条护院的狼狗,往国道的方向走。
那一路上,孙彭义絮絮叨叨地跟我说话:我也终于知道了他把我从孤儿院领出来的目的。
孙彭义是九王庙的庙祝,不仅管着九王庙的香火,也干着帮人消灾解难的买卖。
这回,孙彭义的雇主是让一个被车撞死的怨鬼缠上了,那只鬼魂要找替身。孙彭义弄不走厉鬼,就想出了一命换命的办法,就是让你替雇主死。
孙彭义给我那件血衣,就是雇主被鬼迷了眼睛,从国道上捡来的死人衣服。不管是谁穿着,走上了国道,都只有等死的份儿。
孙彭义避开了国道上的摄像头,把我扔到了路中间,往我身上踢了两脚蹲下身子道:“你要是趴在路上,死得还能快点。要是乱跑,乱爬,一下撞不死就得遭罪了。我还得再往国道上扔你一次。”
孙彭义把我扔下之后,放开两条狼狗让它们守在道边上,他自己看住了国道另外一边,等着车来。
我明知道自己被一人两狗看住了,想跑也跑不了,可我不想死啊!还是拼着命地爬了起来,顺着国道的方向往前走。
说不定,司机看见我了,能把车停下来,我就得救了。
我穿着一身带血的衣服,大半夜的像是鬼一样,摇摇晃晃地顺着国道往前走,一路上,我撕了好几次的衣服,那血衣就像是粘在我身上一样,怎么也脱不下去。
孙彭义和两条狗,也在路边上不紧不慢地跟我,只要我不往道边跑,他们也懒得理我。
我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远远地看见了车灯,我以为自己是有救了,举起双手拼命对着车招手:“救命……救命……”
我刚喊了两声,就觉得肩膀上一沉,等我转头去看的时候,一只惨白的手臂已经从我肩膀上绕了过来,死死勒住了我脖子,从后面硬生生把我提了起来。
我这么挺着身子站在了国道中间,就剩下脚尖还踩着地面了。
我被勒得往上仰头的工夫,却看见了一张满是鲜血的面孔,对方咧着嘴笑道:“你放心,我不会勒死你。你不被车撞死,我怎么投胎啊!”
“我的衣服本来是被别人捡了,本该死的人是他,现在,你把我的衣服穿上了,我就只能找你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别怨我啊!”
我明明看见怨鬼挡在自己眼前,却拼命想要挪开往汽车上看。希望那司机能早点看着我,踩住刹车救我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