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们应该知道,我们自然学还是完全的蛮荒阶段,正如百家之前的学术匮乏时代一样,亟需学者探索完善。
我虽然是老师,却并不比你们领先多少,能教授你们的东西也不是很多。
或许未来我们更多的是一起探索自然学的课题,学宫其实是我们一起求索学习的平台。”
看着下方紧密坐在一起的学生们,胡萄压抑着自己紧张兴奋的心情,说出了这堂课的开头语。
这节课,是玄夏学宫的第一节课,显然是具有重要意义的。
而自己一个普通木匠,今天能站在这里教书育人,这种身份的转变让胡萄有种莫名的荣幸,谁能想到自己这样卑贱的人,今天居然也能在学生面前侃侃而谈思想学术。
他环视了这些学生一眼,微微一笑:“同学们,你们是幸运的,你们是开创的一代人,只要你们有所成就,以后很可能就是新的诸子,我相信你们有能力引领新一代的思潮。”
堂中的学生眼中光彩熠熠,他们都被胡萄这番话牵动了心神,对未来也充满了期待。
如果自己真的能像这番话所说的一样,带起新的思潮,并且取得堪比诸子一样的成就,这种荣誉虽死无憾,而自己这一代人显然是有这个可能的。
这第一批学子,莫不是从玄夏教育中脱颖而出的佼佼者,他们虽然出身贫寒,但聪明努力,进入学宫这个自然学最高学府之后,能够取得的成就,并不会比传统士人更低。
也正如胡萄所言,自然学如今是亟待探索的新世界,学生们完全是大有可为。
课堂之外,许辰和张仲景隐藏在门外旁听了一阵,对胡萄这番开头之话频频点头,只从这番话来看,如今胡萄的修养,就绝不是以前那个木匠可以比拟的了。
张仲景抚须而笑:“学宫的这些老师不是匠人,便是如甘始这般方士,若是以前的话我肯定对这样的学宫嗤之以鼻,但不得不说,这些人如今的知识修养已经超越了原本身份,可以算是合格的学者了。”
许辰继续听了一阵,胡萄已经开始正式授课,教起了这些年他不断研究得出的种种学术理论。
这些学术内容,多半都是关于机械工程的范围。
如今的胡萄具备自然学思维,不再是单纯钻研技术问题,而是结合自己的学习和研究结果,摸索出相关的理论。
这个过程里,他基于木匠的实践经验确实有不小的作用,但更多还是他本人对自然学方法论的成熟运用决定了如今的成就,他确实不是单纯的木匠,而是摸索工程机械理论的工程师,如今来授课自然是可以胜任。
“若真是传统的士人来授课,本座宁愿把这学宫拆了。”
许辰摇了摇头,不以为然道:“玄夏的新人才绝对不会比那些士人差,他们能创造的价值更加直接,抱着儒学典籍一定啃不出来如今的显微镜。”
张仲景闻言有心想为传统士人说两句,毕竟自己也是传统士人出身。
但是话到嘴边,他又觉得说不出什么来,毕竟啃儒学典籍确实啃不出显微镜这种东西,相比较之下,自然学显然更加实用。
即便是谈论抽象的社会认知,自然教的教义也有自圆其说的思想体系,且如今的玄夏就是实践的产物,张仲景不得不承认某种程度上自然教显然要比儒教先进。
至于先进在哪里,不用看其他,张仲景只需要往教堂里面看一眼,里面这些出身最底层的学生,还有木匠出身的老师能站在这样的学府,就是最直接的写照。
毕竟在大汉,可绝对看不到这样的场景。
苦笑一声之后,张仲景便避过不谈,而是与许辰继续在外旁听课程。
其实张仲景的身份也十分尴尬,他不会去诋毁传统的经史子集,但也热爱现在的自然学研究,每当谈论相关的事情时候,他都会纠结和难受。
他能做的,只能是不去考虑那些东西,专注于眼前的研究,每当在医学上有所成果的时候,那种喜悦可以盖过一切烦恼。
这第一节课,胡萄并没有讲什么深入的东西,只是大体说了一番自身这些年的理论成果,还有这门学科具体的现实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