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纠察奸细我要暗中调查,说不定后面还有一串勾连,此事不容打草惊蛇,有关的情况你要闭好嘴巴,不可与任何人透露,明白吗?”
“明白明白,小的明白,李簿曹放心,小的绝不会乱说话。”
小吏见李正这般严肃的样子,也是吓了一跳,连忙答应下来。
受了人家的好处遵从人家的要求这也没什么好说的,而且自己这种小吏也确实得罪不起对方,万一坏了人家的好事自己吃不了兜着走。
小吏被安排的明明白白,很快就心满意足的离开。
李正则是背着双手,目光盯着劳动的民夫们若有所思起来,虽然不知道这背后是谁在做事,但这种做法未免做的太糙了一些。
哪儿有这样大张旗鼓四处宣扬的做法,在敌对阵营这么搞不是找死吗。
如果换自己来的话,那一定是考察周围人群,挑选合适的对象缓慢进行影响,以地下组织的形式开始隐秘发展。
而且对组织外部大众传播东西也绝不会挑明黄巾的立场,而只是挑动民夫与官府本来就有的矛盾,在适当的时候带着民夫们搞事情。
专业搞这个的李正一看眼下的情况,就知道做这个事情的一定是野路子,幸好是自己先收到消息,不然的话只怕这家伙讨不了好。
既然自己知道了,那肯定是要照顾一下对方的。
把这小吏调离并且警告一番,此事也就不了了之。
即便后面还会有人发现不对,第一个来找的也必定是负责涿郡大小工事的自己,而消息到了自己这里也就基本不会有下文了。
只要自己愿意,可以有一百种办法掩盖这事儿。
当然,他与小吏说要调查这个奸细却是真的,随后一段时日里,他花了不少精力与下面的民夫拉关系套话,甚至都不需要直接询问,而是把旁敲侧击的关键询问隐藏在大量的对话之中,让人不知不觉就说出了很多他想要知道的消息。
李正还是有水平的,并没有花费太多时间,只不过是跟三四个人分别对话,就追溯到了源头。
干这个事情的人,却是一个黄巾俘虏,此次涿郡大兴土木搞防务工程把这俘虏罚做苦役,让他与民夫们有了大量接触机会,这才会有这一出。
查到了这个人是谁之后,李正并没有去打扰对方,只是远远的记下了对方的长相,便当做没事儿一样继续做自己的事情。
而那个俘虏,也浑然不知的继续自发策动民夫。
“在俺们黄巾,分田分地只是最基本的东西,知道黄巾真正把老百姓当人的地方在哪里吗?”
林子里,一群民夫放闲的时候,一个壮汉便坐在树桩上开始滔滔不绝起来,而周围的民夫们多是好奇的围拢过来听得津津有味。
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几天官府的工期突然催的不是那么紧,这给张安创造了更多的机会。
“在黄巾治下,那是没有徭役的说法的,除非是各村给各村自己兴修水渠这些事儿,那是各村自己的事儿没什么好说的,但只要是因为黄巾的需求要用民力的,那么黄巾就会给所有民夫计薪,咱们干了活儿就有钱拿,每日工薪多少都有明确规定,一钱也少不了!”
此言一出,这些服徭役来义务劳动的民夫们,都是一阵惊呼。
这对比实在是太过强烈,一个给钱一个不给钱,虽然只是简单的差别,但是这种差别对于这群当事人的感觉就是比天还大!
“便是俺这样的军户,平日不打仗那可比别人少一成税,打仗也是日日计饷,便是阵亡伤残,那也有抚恤,往后每年照例减税,你们给官兵当兵的,能有这待遇?”
张安再一说话,众人更是瞪大眼睛,若非张安确实就是黄巾俘虏,他们还真不太敢信这种事。
不过这里毕竟是涿郡,是黄巾来幽州的第一站,知道黄巾作风的人还真不少。
“俺信,当初黄巾来了,便是立马给俺们分田分钱,只可恨那狗官转眼就又给抢了回去,虽然张兄弟说的这些待遇俺不清楚,但我相信黄巾一定是把百姓当人的!”
“俺也信,俺当初也是如此,什么大汉官府全是狗屁,他们什么时候把俺们当过人,说句不怕死的,等黄巾真打到俺们这儿来,你看俺到时候帮谁!”
不一会儿,众人就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了起来,那模样真恨不得立刻揭竿而起才好。
张安看着这样的场面欣慰的笑了起来,看在那州牧留了自己一条命的份上,张安决定等到关键时候,一定要给对方一个惊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