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开我。”苏芸萱拳倔强紧着,另一手来推丰玉砌的手。
丰玉砌双眸猛然扫向苏芸萱,盯着她的眼怒喝:“回太守府!”
“不行!”苏芸萱动作一顿,转瞬抓住丰玉砌欲收回去的腕。
一滴眼泪滑落,荧光落进那徐徐摊开、失了血色的掌。顺着纹路,融进那戳破的血处,似刺在丰玉砌的心尖。
“一刻钟。”他一把甩开苏芸萱的手,偏开头去,几步坐回软凳。
阿熠心悸地扶着苏芸萱下马,天寻跟在身后。
瞧着她们的身影没入门内,丰玉砌拉住帘子,抽出胸前匕首用力一划。
半截丝绸折叠好,收入丰玉砌胸前。
忘忧阁内,苏芸萱候在大堂中,指腹轻抚玉牌上那触摸过无数次的芸萱花纹路。
董掌柜跟着阿熠出来,一眼瞧见她掌中的冰底粉青玉牌,加快脚步上前。
立在苏芸萱面前,董掌柜不解地一阵打量。
这块玉牌,东家说过仅有一块!
上一次持此信物过来的还是位长相倾国倾城的女子,怎么今日竟是位少年?
这五官?
瞳孔微张,董掌柜认出人来正欲开口,阿熠抢先不悦问:“瞅啥咧?”
董掌柜没回,侧移一步,朝苏芸萱俯身抬手,“叶姑公子里面请!”
苏芸萱在雅室桌边坐定。
董掌柜观她面色悲恸,想起上次她携父母冰棺急急离去的情形,忍不住好言安慰:“一切有形,必有尽时,叶小姐还请节哀。”
心内疼得轻颤,苏芸萱抚摸着玉牌,抬眸嘶哑问向董掌柜:“他可曾有留下什么言语?”
董掌柜盯着那玉牌蹙了蹙眉,对上苏芸萱一双期待的眼,忙道:“东家只言此玉牌能调动他名下所有商铺和银钱。但东家在整个丰岚具体有哪些商号,在下实在不知。”
“我大概知道一些。”阿熠啃着从桌上拿的苹果插话。
董掌柜闻言瞧向阿熠。
阿熠见董掌柜面露不信,急急咽下果肉道:“虽然我也只跟了主子大半年,但也算跑了好几处地方,别的不知道,这海月城有哪几家还是清楚的。”
说着放下苹果,开始一家家数。
“茶楼嘛,忘忧阁就不用说了,但凡是个城的都开了。”
“专卖胭脂水粉的,流光铺。”
“卖女子布匹成衣的,霓裳坊。”
“卖女子金银首饰的,期缘阁。”
“还有酒楼,琼枝楼。”
阿熠说一家,手指伸直一根。
董掌柜瞳孔亦随着愈睁愈大。
只知少东家平时出手阔绰,竟不知他家当如此之大!
那流光铺、霓裳坊和期缘阁有多受城中女子追捧,他是早就知道的。
听说里面卖的女子之物皆紧跟都中潮流,与都中主店一模一样。
每次那几处出了新品,他家闺女就去争抢,他不解地阻拦了几次。
他家闺女却是回他:不早些去就被人抢了先。那些个精品,即使是都中那些个达官贵人家的夫人、小姐也趋之若鹜
“大概就这些吧。”阿熠摊开的五指收起来。
董掌柜敛去眸中震惊,微抬了下脸。
当了忘忧阁东家这多年,竟不知同城中流光铺、霓裳坊和期缘阁皆属一位东家。
回头他得赶紧串门去。
套了近乎,再去他家夫人和闺女面前邀功,何愁在家地位不能提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