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老爷子介绍来的外国朋友,再过两日就能到镇上。
朱卫民听说这个消息,当即就派人给苏建国通知消息,让他趁着自己不在的这些天好好培训下厂子里的大家伙儿。
“建国啊,你听好了,这是我们厂的第一个外国客户,只要这单成了,后面咱们就是专门和外国人打交道了,赚的钱都是美元了,你知道吗!”
苏建国点着脑袋回应着电话那头,也是一副高兴模样。
正好奇厂长是怎么拉到这外国客户的时候,没等细问,电话已经挂断了。
“嘶”了一声。
苏建国只得瞪眼放下电话。
“厂长说什么了?”
身后一道温柔的声音传来,紧跟着一根白嫩的手指缓缓勾上苏建国的皮带。
苏建国听着耳根子酥软,一个回身将身后的人揽进怀里。
狠狠亲了一口后,笑着说道:“没什么大事,就是咱们厂要接外国单子了,咱们厂长怕人来了招待不周,特意来嘱咐我培训你们。”
庄雯一愣,有些疑惑,“培训我们?培训什么?难不成你还准备让我们几天学会外国话,到时候和外国人聊天?”
见苏建国面容僵硬,庄雯嗤笑一声,没想到真被她说中了。
总归这事和自己无关,庄雯扯了扯衣角,换了个话题。
“你老婆还有那个魏爱玲最近总找我麻烦,听说还准备把我赶出厂子,你怎么说?”
“你又没犯什么错,赶你做什么,我回去就去收拾王菊,至于那魏爱玲,我早就看她不顺眼,到时候挑个错罚她!
宝贝,你看你喜欢玉镯子,我让朋友从外面专门给你带了一个,看你喜不喜欢”
庄雯听着,虽还没实现,但心里也够解气。
夏怀夕将包好的药材递给朱建设,又跟老爷子交代了些注意事项。
“大爷,平常咱们多喝水才行,烟酒也戒一戒,不然你这小病也会被你拖成大病的,还有”
“呵呵,知道了,你这小姑娘怎么比你师父还啰嗦!”
朱老头听完,忍不住笑看向夏怀夕,戏谑了几句,才赶紧走到角落处躲着。
朱建设接过包好的药材,付钱的同时,也甚是感激地说了几句好听的。
“对了,小夏大夫,过段时间就是中秋,咱们厂到时候会有表演,你和秦大夫也过来吧!”
夏怀夕笑了笑,又问道:“行,对了,朱站长,你们厂中秋有准备发什么吗?”
“正愁呢,前几年发的都是皂子或者鸡蛋,今年不是多了几台拖拉机,站里也不知从哪儿听说纺织厂准备发月饼,就嚷嚷也跟着换花样,真是胡闹!”
“朱站长,这也不怪大家,纺织厂平日里就可以捡些碎布头,即使效益不高也够大家羡慕的,可咱们农机站都是大家伙,总不能从哪儿顺个零件回家吧?
大家可不就盼着这中秋节假日的福利好看嘛!至少也得让外面人羡慕羡慕,不然让外面知道了,还以为咱们农机站得多抠门呢!”
“可是剩下的钱顶多就只能发些皂子或者鸡蛋,好点的那就得从大家的津贴里扣了 ”
“朱站长,我恰好和芬芳理发店的老板娘认识,听说他们家的擦脸护肤品很受欢迎,还有脸部按摩的服务,就是价格贵了一些,如果你不介意呢,我帮你要一些打折券,比外面人去绝对便宜一半,女同志们应该会很喜欢!”
站里闹腾得最凶的就是那些女同胞们,整天嫌弃这儿嫌弃那儿的,又最是爱美,这优惠券来得正是时候。
朱建设感激道:“不介意,不介意,那家店我老婆最近也念叨着,就是心疼钱,总没舍得去。”
反正是不要钱,站里其他人能不能用上那就不关他的事了。
“那行,改天我亲自送去你们站!”
隔天。
祝家收拾了东西,按照计划搬离了小镇。
看着那几辆车浩浩荡荡离开后,魏爱玲赶紧跑去通知王菊。
“王姐,祝家搬走了!”
“夏怀夕人呢?”
“早上出门了,估计还在诊所。”
“行,这回老头子走了,山高水远的以后看她找谁护着!”
“听说前几日她跟着祝老爷子来厂里巡视,苏主任还有厂长他们会不会”
“苏建国他敢,我不挠死他!至于厂长他忙着挣外国人的钱呢,才没空管夏怀夕。”
王菊得意地往嘴里扔了一颗花生米,嚼了两下嫌弃地吐出。
“你这花生哪来的,难吃死了,下次弄点好的来!”
魏爱玲嘴角抽了抽,掩去眼底的厌恶,继续陪笑着,“是,王姐,那你看我儿子工作”
“急什么!你儿子也不是一天两天没活儿干了,还怕这么点时间?而且工作的事情,不也得给管事的送点礼安抚好了,不然哪轮得着你儿子啊!”
“是,是”
夏怀夕赶着农机站下班前将打折券送去,回家路过祝家院子才猛然意识到祝爷爷黄已经离开了。
越过矮墙看去,往常最是热闹的院子,现在却是格外的寂静。
四处看了看,夏怀夕轻叹一声,虽然早就已经打过招呼,真到了这日子依旧会觉得有些失落。
又是一声轻叹后,夏怀夕进入院子后便要关上大门。
“等等!”
王菊突然从身后冒出,手边扯着苏盼娣,一副明显来找茬的模样。
“王嫂子今天怎么有空来了?平日里可都是盼娣一个人来的。”
“我不放心,怕我这体弱多病的闺女被人欺负。”
听到这话,夏怀夕不由得嗤笑一声,“这孩子独自来我这儿都快半个月了,王嫂子你现在才想起来担心啊?”
“这不是听说隔壁祝家院子没人了,怕某人没人养了,脾气上来找我闺女出气呗!”
夏怀夕眉头抽动了一下,看在孩子的面子上不打算与其计较太久。
大敞着院子门,转身进屋子里温药。
苏盼娣抬脚就要进院子,猛地被人往后一扯,险些仰倒在地。
“你个不要脸的东西,还要进去,这是你家吗!你妈上次进去差点儿没被杀了,鬼知道那人这回是不是又在里面等着,就在这儿等!”
“唔”
苏盼娣应了一声,垂下脑袋的时候,又忍不住下意识地干呕。
然而就这一声微弱的干呕却被王菊碾花生壳的声响掩盖。
一如往常那般安安静静地站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