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界喧闹无比,永贞帝一个人闭门在御书房许久,才开口让高峥和陈安入内。
“外面现在怎么样了?”
高峥沉声道:“宫门前聚满了人,城外七十二营都有调动迹象,镇远侯已经带人围住了奉天台,将柳相成和陆云虎护持在内,与邵缙、徐裕对峙。”
“微臣先前本欲以太祖留下敲青龙钟者受刑之事将人拦下来,可是柳相成手中握有先帝遗诏,黄绢明旨,若动他便等于对先帝不敬,而陆云虎”
他顿了顿道,“廖楚修说,陆云虎所说之事攸关他父亲生死,更关乎那数万英魂冤归何处,在事情没查清楚之前,任何人都不能动他,待到查清事实真相之后,如果陆云虎所言有假,他亲自取他项上人头,以陆家满门来给陛下赔罪,任由陛下降罪。”
永贞帝手指死死握拳落在桌上,有假便取陆云虎项上人头,那如果是真的呢,他是不是就要取他的脑袋去给廖泊如陪葬?!
他伸手一把抓着桌上的砚台砸了下去,怒声道:“狼子野心!!”
陈安不着痕迹的倒退了半步,避开了险些砸在他腿上的砚台,脸上却是带着些惊慌道:“陛下,现在该怎么是好,那廖楚修带兵围了宫门,外面更全是城中百姓,若不应声,他会不会带兵闯进宫中”
“他敢?!”
永贞帝猛的抬头看着陈安,眼中满是戾气。
陈安吓了一跳,连忙闭嘴。
永贞帝虽然怒到极致,却也知道如今形势已然至此,廖楚修既敢带兵围了宫门,就难保不会带兵攻入宫中,到时候他于宫中无援,难保他不会彻底掀了这皇位。
永贞帝不由狠狠咬牙,他原以为握住冯乔,便能牵制住廖楚修,却不想那厮居然完全不顾冯乔死活。
眼下邵缙、徐裕与其对峙,尚能牵制一、二,可若真是刀兵一起,廖楚修手中握着陆云虎和柳相成,哪怕真逆了天下,也能借先帝和廖泊如之事,洗干净所有污点,到时候再推着那个所谓的遗腹子登基,谁能置喙半句?
永贞帝毕竟为皇多年,虽然急怒,却也逼着自己快速冷静下来。
他伸手摸着断腿的地方,脑中思绪急转,片刻后沉声开口道:“陈安,立刻传旨,让冯蕲州入宫,另外招襄王、诚王、元王,李丰阑、郭崇真,邬荣,以及内阁诸人入宫觐见。”
“奴才遵旨。”..
陈安慌慌张张的快步离开。
出宫之时,陈安走的小黄门,只是返回时那里已经被人堵住,朝中群臣本就因青龙钟响之事而震动,而一些早有预料之人大多都守在宫门附近。
宫中旨意一出,奉诏之人便都随陈安立于宫门之前,只是想要入宫之时却被廖楚修拦住。
“镇远侯,你这是何意?!”萧延旭大声道。
廖楚修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原本还想张嘴说他是不是想要造反的萧延旭顿时感被一股杀意锁定。
他整个人脸色一白,直接将后面还没出口的话咽了回去,然后瑟缩着嘴唇倒退了半步。
“青龙钟响,依太祖遗训,六部三司,不得避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