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树华颇为愤慨:“瞧不起谁呢?不只现在算数,一辈子都算数,有事你就吱声!”
汪清郑重其事:“我眼看着就要去省城上班了,有些不放心家里。我不太担心我妈,她身体好、心态好,有事也愿意伸手求人;我担心的是我爸,他工作忙、气性大、固执不听话,还不愿意麻烦别人……我不在家的时候,你帮我多留意下他……”
何树华面色僵住:“汪清,人家都是托孤,你咋还托父呢?你那个父啊,我可真的服啊……好吧好吧,我说话算话,真要有事,我头拱地也帮你,帮老汪。”
何树华嘴上答应下来,心下却不以为然,不是他不帮忙,而是觉得,老汪那么大个“帅”,怎么可能需要他这种小卒子帮忙呢?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事事无绝对,何树华还真就想错了。
十月一假期一结束,何树华立马开车去p市验收超市装修。
下午开车回来,又马不停蹄的和田凤雁商量新超市订货清单和营销方案,这一天连轴转,太累了,连晚饭都没吃,回家就栽在床上呼呼大睡。
睡得正香的时候,急促的电话铃声,催命符一般的连轴响。
何树华噌的一下掀开被子,嘴里咒骂:“nn腿的,不管你是谁,胆敢不是重要的事打扰老子睡觉,老子顺着电话线爬过去嗑死你……”
接起电话,那头传来了汪清急促的声音:“树华哥,你赶紧去我家看看,我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没人接;打我舅家电话,也没人接。”
何树华安慰汪清道:“你别太担心了,可能是老汪出去应酬了、你妈出去串门了、你舅出任务了……你千万别自己吓自己,我现在就去看看。”
刚好借来的苏家的半截货车还没还,何树华开车就奔了汪家。
狠敲了几下门,没人开,没人应答。
何树华蹭蹭下楼,从车上拿来工具,上来直接残暴的砸门。
门里没有反锁,不到十分钟门就被砸开了。
老汪正蜷缩在客厅地上,吐了一身一地的污秽,额头上全是汗珠子,连牙齿都疼得直打颤。
话机自装修柜上耷拉下来,应该是老汪想打电话,却疼得没打出去,或对方无人应答。
老汪,变成了病汪。
何树华二话不说将老汪背起来,刚要出门,看见外面有邻居又有门卫,又转回屋来,低声问老汪:“老汪,你家值钱的东西在哪儿,别到最后你人被救了,钱却没了。”
汪中阳面色僵住,救人的时候还能想到钱财别丢了,怕是天下只何树华一人。
汪中阳只好指了下卧室里的一个抽屉。
何树华猛拽两下就把抽屉的锁给拽开了,把里面的存折、身份证户口本、房照,以及几盒子金银首饰等,一股脑的装在塑料袋里,这才急匆匆背着汪中阳奔了医院。
经过一顿检查,确诊是急性胆囊炎,需要做手术。
找患者家属签字,何树华直接抢过去,嘴里碎碎念:“人都疼成啥样了,还找家属,我就是他家属,他‘儿子’。”
推进手术室了,何树华这才得了空,洗掉手上、身上沾染的污秽,给汪清打电话报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