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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零章 迁怒(1 / 2)

东华门这场子烂事,把皇上满腔的悲伤激成了愤怒,人还没进禁中,就一迭连声的吩咐,宣金延睿,宣魏之雄,宣苏广溢,宣严宽,宣柏景宁,宣赵长海,宣六部尚书……

金相刚刚知道魏国大长公主去世的信儿,正坐在炕上,怔怔的出神,老仆张喜安喘着气急急跑进来,人就没进屋,先叫起来,“相爷,宫里来人,宣您进宫,说是赶紧,赶紧!”

“出什么事了?”金相呼的站了起来。

闵老夫人手里的书啪的摔到了地上。

“不知道,宫里来的人急的不得了,说皇上急宣,急的不行了,相爷您快点儿吧,那个小内侍,脸都是青的。”张喜安年纪虽大,身康体健,行动利落,一边说着,一边接过丫头急急递过的衣服,往金相身上笼。

“你别急,皇上宣的,就没什么大事,要是没什么事,我就不打发人回来了。”金相和闵老夫人交待了一句,站起来,一边往外走,一边吩咐张喜安,“别急,没什么大事。衣服上车再穿,你不用跟着了,去一趟秦王府,把这事跟秦王妃说一声,悄悄儿的,快去吧。”

“是。”张喜安将衣服递给小厮,金相往正门,他转身往角门,急急忙忙赶去秦王府报信儿。

长沙王府和严府隔的不远,金相的车子走没多远,小厮掀帘子禀报,他们后面,好象是严相的车子赶上来了,又过了一条街,又看到了苏相的车子,以及骑在马上的柏景宁。

金相心里落定,看来,皇上这么急急的召见,是为了魏国大长公主的死。

皇上和魏国的情份,他是深知的,魏国的死,对皇上来说,就是丧母之痛。

诸人的车子都赶的极快,进了宫,诸人前后差不多远,各自往勤政殿赶过去。

严宽脚步稍慢,落后金相半步,低声道:“没出什么事吧?怎么召的这么急?还没开印呢。”

这会儿还是假期呢,一年就这一个大假,照理说,没有极大的事,皇上这会儿不会打扰臣子这一年中唯一的长假。

“魏国走了。”金相叹了口气,“皇上必定难过得很,后事得好好隆重隆重。”

“前头太后……”严宽的话刚开了个头,就袅袅而没,

皇上和太后不亲,和魏国大长公主情逾母子,这事儿,该知道的都知道,他说这话,就有点儿蠢了。

金相似是而非的嗯了一声,眼角余光瞄着左右,心又提了起来,六部尚书,能来的都叫齐了,柏景宁和赵长海也在,要是议魏国身后事,柏景宁和赵长海,一个枢密使,一个度支使,叫他们来干什么?

还有工部,魏国的陵墓,早就修好了,就是没修好,也用不着工部……

看来,至少不全是魏国的事,那别的,还能有什么事,让皇上赶在这个时候,急成这样的召集众臣呢?

太子?

几个转念间,已经上了台阶,金相急忙收拢心神,屏气凝神,紧趋几步,进了勤政殿,跪倒磕头。

皇上并没有象往常那样,在金相磕下第一个头时,就吩咐免礼。

金相和诸人一样,行了磕拜大礼,起来垂手侍立。

“三哥儿的案子,到底查的怎么样了?”皇上先盯着柏景宁问道,这一句话,声气极其不善。

“回皇上,大慈恩寺诸僧,罪不容脱,还有些细节,正在查证。”柏景宁欠身答话,腔调明确周正,话却说的极其滑脱。

“还在查证,你准备查到什么时候?查到三哥儿骨头都化了吗?”皇上的训斥带着几分蛮横不讲理,不等柏景宁答话,盯着赵长海道:“朕听说你借口长子早亡,把你修身不正,治家不谨,鱼肉乡里的罪责,都推到你那位亡子头上?”

赵长海被这句突然而来,简直算得上诛心的话砸懞了,下意识的扑通跪倒,“臣不敢,臣……”

“谢余城是你一力保荐的吧?”皇上根本没理会赵长海,转向苏广溢,声气更加不善,“朕看在你和贵妃的面子上,重用了他,可他做了什么?为了一己之私,他竟敢置国置民于不顾,挑起江淮两浙之乱,用心之恶毒,手段之卑劣,闻所未闻!”

苏广溢扑通跪倒,伏地磕头。却一句话没说,看皇上这样子,不是说话的时候,这会儿最好什么也别说,磕头认罪就行了。

“主忧臣皆该死。”金相也跪下了,“都是臣等的过错。”

金相跪下了,其余诸人,急忙跟着跪下,跟着磕头请罪。

皇上端坐在炕上,眯眼瞄着跪了满地的诸人,气儿好象平了一些,“都起来,秦王递进来的弹劾折子,诸位想必都仔仔细细看过了吧?可有虚言?该怎么处置,都说说吧,还有,熊氏和杨氏一案,一起说说吧,不是说早就查明了?”

“皇上,秦王的弹劾折子,臣的意思,应允江淮两浙诸司上折自辩,江淮两浙乃国家财赋重地,应慎之再慎。”金相在众人之前,先挑皇上最能接受的话来说。

皇上一通脾气发出来,已经好多了,听了金相的话,哼了一声,往后靠到了靠枕上。

见皇上放松下来,诸人的心顿时松快不少,脾气过去了就好。

“……至于熊氏和杨氏两桩案子,陈江最清楚,是否召陈江来说一说?”金相从辩折说到赋税,从江淮说到福建,一直说到皇上脸色好了,再一把扯回正题。

“熊氏和赵氏两桩案子,案情早就明了。”皇上看向脸色很不好看的赵长海,“赵家豪富,难道都是这样欺压良民,不法所得?还是虽豪富却不仁,锱铢必夺?朕绝容不下这样的恶行。”

赵长海面白如纸,再次跪到了地上。

他不知道为什么,可皇上要问罪赵家的态度,已经明白的不能再明白了。

“江淮两浙,诸人都能自辩,只谢余城,朕倒要看看,他要如何厚颜无耻的狡辩推脱。”皇上看向苏广溢。

苏广溢垂手低头,心里一片凉意,谢余城看来保不住了。

皇上这是怎么了?因为魏国的死?魏国死了,伤心是人之常情,这么大的脾气,是哪儿来的?

“都告退吧。”皇上这一天大悲大怒,又发了一大通脾气,这会儿气儿消散,人就疲倦不堪起来,懒得再多说,极不耐烦的挥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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