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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叔府。
知止居里,陆明瑜并未睡下,正捧着一本书卷翻看。
谢韫抱手靠在柱子坐在廊下打瞌睡。
长孙焘走近院子,谢韫瞬间惊醒,见来人是长孙焘,他打了个哈欠,问:“解决了?”
长孙焘拍拍他的肩膀:“回去睡吧,没事了。”
谢韫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离开知止居。
屋里,陆明瑜放下书卷,起身迎了上来:“回来了,没受伤吧?”
长孙焘摇摇头,走到屏风之后,换了一身干净的中衣,坐到陆明瑜面前,端起凉茶喝了一口:“我没事,阿六可还好?”
陆明瑜又往杯中添了些水:“阿六没事,这小子命大,受那么严重的伤都能活下来。”
长孙焘闻言,神色微有放松。
可紧接着,他却是握紧茶杯:“不用等着我,困了就先睡。”
陆明瑜见他欲言又止,问:“可是遇到了什么事?”
长孙焘放下茶杯,长叹一声:“我没能把外祖父带回来。”
陆明瑜握住他的手:“昭华,外祖父的脾性我了解,他既已萌生死志,就说明他正在饱受愧疚的折/磨。”
“那是个很善良的老人,越是这样的人,越是无法对自己曾经犯下的错误释怀。”
“在他觉得自己没有弥补过失前,他不会放过自己,更不会回到我和娘亲身边。”
长孙焘反握住她的手:“尽管如此,我还是希望他能回来,因为我知道外祖父在你心底的重要性。”
陆明瑜摇摇头:“昭华,这些日子,我一直在想外祖父的事。初时我知道外祖父参与到帝释天与命师的阴谋中时,我既高兴又为难。”
“高兴的是,外祖父还活着;为难的却是,当外祖父做错事时,我该放任还是出手。”
“但近来我渐渐明白了,我所认为合适的,我所认为好的,外祖父未必那样认为。”
“他老人家做了一辈子的大夫,救死扶伤,但是到头来却走火入魔行差踏错。”
“依他的性子,无法原谅自己竟会犯这样的错,所以想要以死谢罪,我强求他团聚,感到高兴的是我与娘亲,他未必快乐。”
“既然如此,那我能做的,便是尽可能帮他弥补过错,帮助他释怀。等到那时,他想离去还是留下,全凭他的意愿。”
“外祖父一辈子都在帮助别人,现在他需要帮助,是我们该帮助他的时候了。”
长孙焘颔首:“晏晏,我最怕的还是你心里难受。”
陆明瑜摇摇头:“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有情绪我会学着排解,你不必担心。今夜之行收获如何?”
长孙焘道:“师父用在文茵身上的穴道,对帝释天而言是有用的;而兄长得到的关于命师的消息,想必也是真的。”
陆明瑜沉吟片刻:“所以,目前我们需要做的事,便是寻找机会解决帝释天,以及找到能对付命师的办法。”
长孙焘道:“前者好办,后者有些为难;虽说我们可以肯定,你我便是解决命师的关键,但我们至今都无法确定,能解决命师的方法。”
陆明瑜道:“之前我们连命师的存在都不知道,现在我们已经掌握了这么多消息,这便是很大的进展。”
“船到桥头自然直,我相信再过不久,便是结束这一切的时候。走,我给你准备了水,先洗去一身的疲惫,然后我们一起入睡。”
长孙焘笑着颔首:“晏晏,我想我知道轻尘大师的所在地,如果我们找到轻尘大师,或许就能得知对付命师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