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茫茫的海面,死一般寂静。
偶尔传来几声水响,在这满目皆白的世界中,显得十分诡异。
水面,像一块晦暗不清的破布。
偶尔有水物跃起,搅/动雾气翻滚。
忽然,有湿淋淋的手攀上船沿。
那手,枯槁如树枝一般,被桅杆上挂着的灯笼映照,泛着诡异的光芒。
陆明瑜出言提醒:“是人瓮,小心些,别被惑了心神。”
南宫绥绥一剑斩断诡手,把人瓮踹进海里。
长孙焘和谢韫对视一眼,各站立于左右船沿,挥剑荡开雾气的同时,把浮于水面的人瓮击杀。
然而,那人瓮就像是水里的鱼似的,怎么也杀不净,而剑气在遇到大海时,力道也会被海水阻挡。
本来不堪一击的人瓮,在这战场上如鱼得水。
反而是长孙焘他们,处处受制。
笛声呜咽,若有似无地从四面八方传来。
南宫绥绥的剑最先坠落,她缓缓垂下了头,口里念叨着:“祖父……”
不好,阿绥姑娘中招了。
陆明瑜从腰间取出短笛,悠扬的乐声随之响起。
她吹响《群国谱》,不一会儿,笛声戛然而止。
可人瓮却前仆后继地爬上来。
一只,两只……无数只。
海浪翻滚之时,可见黑沉的海水中,铺满密密麻麻的人瓮。
那丑陋狰狞的面容,腐朽如树皮的肌肤,枯槁似树枝的身形,在没有白衣的遮盖时,活脱脱像可怖的怪物。
他们如同蜥蜴似的爬行,张开嘴又露出锯齿般的黑牙,嘴里滴落绿色的浆液,粘/稠而腥臭。
陆明瑜提醒众人:“别被他们的唾液沾到!”
众人有条不紊地抵挡前仆后继而来的人瓮,虽说只要不被人瓮惑心,他们便没有任何威胁,可就这么杀也杀不净,一直抵抗也会消耗体力。
正当陆明瑜思索如何一招制敌时,雾气中隐隐有电光闪动。
有雷电,但却没有风。
不大像是雷暴天气。
长孙焘明显和陆明瑜想到一处去,他挥剑斩向天空,剑气凌厉如刀,迅速刺向天际。
“小心!”
谢韫喊了一句,身形猛闪。
待看清他时,他人已举起剑,挡住了被“反弹”回来的剑气。
“轰隆!”
一声巨响。
剑气相撞的地方炸开,火花四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