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微微喑哑,又靡又长,听在人耳里,很容易误会成欣喜,激动,忘乎所以。
长孙焘见虞清欢“喜欢”这份他亲自准备的礼物,脸上露出傻狍子一样自豪的神色。
他起身走过去,从婢女的托盘中取了那物在虞清欢面前展开,献宝似的道:“昨日把你的东西全烧了,特又为你准备了一批,本王知道你喜欢红色,所以本王特地命上百个工匠连夜赶制,选材,着色,贴绣片,皆在一夜之间完成,为你量身定制了三十四件,有大红、朱红、嫣 红、深红、水红、橘红、杏红、粉红、桃红、牡丹红、牡丹茜红、茜素深红、土红、铁锈红、浅珍珠红、壳黄红、橙红、浅粉红、鲑红、猩红、鲜红、枢机红、品红、芍药红、杜鹃红、枣红、灼红、绯红、殷红、紫红、宝石红、晕红、幽红、银红……绣片的设计,颜色,也各不相同,这些都是你的,你喜欢穿哪件就穿哪件。”
说着,长孙焘将那物一件件展开,给虞清欢过目。
若是虞清欢的双眼没被自己戳瞎,那她一定没有看错,让长孙焘讲得滔滔不绝,尤为自豪的东西,不是别的,正是肚 兜!
没错,是只有女人和娘娘腔才穿的肚 兜,是一个女人极为私密的遮羞物,却被那长孙焘拿在手里,展开,放下,又展开,又放下。
一旁的谢韫,大冷天还拿着折扇的风 骚 浪蹄子谢韫,此时正用折扇挡着脸,肩膀不停颤 抖。
虞清欢收回那句以后要对谢韫好一点的话,若是可以,她要召唤天雷当头给谢韫劈下,让他五雷轰顶!
“王妃,是不是花样颜色太多,你眼睛都看花了,是不是欣喜过度,你都反应不过来了?”长孙焘的俊脸出现在虞清欢面前,缓缓放大,眉飞色舞,喜上眉梢。
“王爷……”虞清欢柔柔叫了一句。
“哎!”长孙焘应得脆生生,俯首帖耳,唯命是从的狗腿子形象登时生成。
“过来一点。”虞清欢勾勾手指头,在长孙焘凑近时,揪住他的衣襟前后晃动,凶神恶煞,分外暴戾,“你是不是傻?你是不是蠢?我现在以妻子的名义奉劝你,要么去马厩那里掰 开马嘴把脑袋放进去让马夹一下,要么找个风景秀美的山峰在雷雨天爬到最高的树上被天雷劈一下,若是嫌前两者麻烦,那里有门,麻烦你把脑袋放过去夹一下,这样兴许你就清醒了!”
虞清欢一口气说完,中途没有任何停顿,她甩开长孙焘,钻进被子里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而长孙焘像脑袋真的被门夹了似的,有些呆怔地站在床前。
婢女门低着头,浑身禁不住颤 抖,脸色青白交错,额上冷汗直流,已是怕到极致。
谢韫见长孙焘也许可能不知所措,为兄弟两肋插刀的他,决定上前帮一把,毕竟是给王妃的东西,他倒没有直接上手,指着托盘继续解释:“王妃,你不喜欢吗?你看,这些衣物的材质选用了时兴的丝绸,质地柔软细腻,既能起到保暖的效果,又不会闷热,且这些绣片都是从御府局和各大绣庄收集而来的,图案秀丽、构思巧妙、绣工细致、针法活泼、色彩清雅,集齐了天下最妙的绣工和针法。这每一件都价值百金,若王妃能穿上这些,您就是京城隐藏最深的贵妇,您的‘身价’可是最高的!王妃,这都是王爷独一无二的心意,望您笑纳。”
虞清欢总算知道了,谢韫不是来请她笑纳的,谢韫是来给她制造尴尬的,两个大男人在十数名婢女面前高谈阔论,句句不离女人家的贴身小衣,这种尴尬场面不亚于一群女人围着一个男人指指点点,分析他的行 房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