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清没有说出那些问题的答案，而是摇头叹了口气。

“之前不让你下山，是你心境还差一点，为师怕你被仇恨冲昏了头脑，后来让你下山，也只是因为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

“你下山后表现的很好，可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复仇。”

“你眼里只有仇恨，仇恨让你忽视了太多事情。”

玄清有些失望的看了眼陈厉。

打个响指将烟袋锅里的烟叶点燃，他吧嗒吧嗒的抽了几口。

“为师问你一个问题，你想接替为师做玄羽山的守门人吗？”

玄清看着陈厉，等待陈厉的回答。

陈厉想也不想就答道：“弟子听师父的安排。”

“你不想。”玄清摇头，“至少没复仇之前，你不想回到玄羽山。”

陈厉沉默片刻，这才点了点头。

“锦绣阁一十六口人的血债，弟子必须追讨回来。”

“做完这件事，弟子必定回玄羽山，哪怕终生不下山都行。”

这才是陈厉的真实想法。

正如师父所说，没复仇之前，他不想回玄羽山。

对父母，对锦绣阁惨案中的所有死者，有了一个交代后，他才可以放弃所有，心无牵挂的回到玄羽山，不然哪怕是回到山上，他心中依然是惦记着复仇之事。

“老子是玄羽山的守门人，你什么时候想回就能回。”

“老子让出守门人的位置时，你凭什么想回玄羽山就回去？”

玄清的情绪突然有些激动。

“三月三重选守门人，凭实力争夺。”

“无论是要你陪同外出历练，还是暂时不联系你，不找你麻烦的人，都是在为争夺守门人之位做准备，而你眼中只有复仇，根本就没有关注过重选守门人之事。”

“玄羽山换了守门人，你身为我的徒弟，还能有几天活头？”

“你觉得你能在三月三前成功复仇吗？”

“你不能，你手里没有关于幕后主谋的线索，你在三月三前都查不到幕后主谋是谁，就算查到了又如何，那时你会被玄羽山的新守门人追杀，自顾不暇，还有精力复仇？”

“你若是助聂喜凤突破境界，争夺守门人之位的时候，她必定会助你一臂之力，不过为师还是那句话，答不答应你自己做决定，为师不干涉。”

“说完了，你自己考虑吧。”

玄清说完就站起身，用身份牌打开门户去了秦家。

陈厉坐在那里没有动。

一脸懵逼。

大脑都有些宕机了。

错了，错了。

之前所有的猜测都错了。

什么代师报恩，完成婚约，破锦绣阁惨案，为父母等人报仇，都是师父对他的考验，下山是为了让他历练，让他寻找突破境界的机缘，最终的目的是成为玄羽山守门人。

师父走的每一步棋，布的所有局，都是为了让他成为新的守门人。

不成为新的守门人就会死。

先复仇，再接守门人之位的想法，真是可笑。

没有时间，没有人给他时间。

只有成为新的守门人，活下去才有资格复仇。

很快，他就想通了，也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

“师父，我……”

陈厉抬头看向对面，这才发现师父早已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