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曦蛮惊讶在这个封建王朝,还有一个女人有勇气提出和离,还是之前封建礼教的拥趸者。
如果只是简单的纳妾,雁姬可能还不会走到这一步,毕竟虽然努达海变心让她死心,但她还有一双儿女,不会轻易走到这一步。
但现在,她得知新月心里真正的白月光是福康安,她就改变主意了,新月绝不会安分守己。
迟早会惹出大麻烦,甚至还可能危及他他拉府。
命和名声孰轻孰重她还是懂得权衡的。
太后许诺会好好考虑,让雁姬先回去。
和曦看着雁姬坚毅的背影,若有所思。
“怎么了曦儿?”
“没什么的,皇玛嬷,曦儿只是觉得伊尔根氏很勇敢。”
雁姬姓伊尔根,和曦更愿意称呼她为伊尔根氏,而不是他他拉夫人。
太后显然也发现了和曦的小心思,也是,和曦也是眼里容不下沙子的性子,跟雁姬还真是异曲同工。
不过和曦也有骄傲的资本就是了。
当雁姬提到新月的言论时,和曦也是瞠目结舌,竟然还去了富察府,真是阴魂不散。
和曦觉得,得想个法子绝了这心思才是,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她自然是相信福康安的,但是她也不会小瞧任何一个人。
她不是和努达海情比金坚吗?那就让世人审判吧。
只是雁姬那里是否真如她所说,彻底了断了呢?
离宫后,雁姬坐在摇摇晃晃的轿子上,思绪万千。
她想起了很多人很多事。
一晃二十余年过去了,当年那个对她说着甜言蜜语,发誓一辈子只守着她的努达海消失了。
物是人非的荒凉感涌上心头。
从雁姬嫁人生子后她就再没流过泪,如今却也是止不住的泪流满面。
不在意有没有人安慰,也不在乎有没有人在意,她只是想发泄一下情绪而已,等出了这个轿子,她还是那个得体端庄,无坚不摧的雁姬。
这些年的忙碌和操劳,让雁姬很少回忆从前。
曾经她也是伊尔根氏的贵女,未出阁前无忧无虑,唯有一人放心底始终不曾忘怀。
思绪渐渐悠长,突然轿子猛地停了下来,坐在轿子里的雁姬险些摔倒在地。
“怎么回事?”
“福晋恕罪,前方是张协台。”
张兆桂回京后因其在缅甸之战中出色表现,被乾隆提拔,春风得意,和几个兄弟到龙源楼喝酒庆祝。
雁姬有些怔神,这名字既陌生又熟悉。
张兆桂可谓是白手起家,年少家贫,在伊尔根府做过几年长工。
就和薛平贵王宝钏的故事开头一样。
情窦初开的少男少女在几次接触中暗生情愫,但是不同的是,雁姬和张兆桂因为身份的差距没能修成正果,最终少女另嫁他人,少年参军,一路出生入死从一介小兵成了京中炙手可热的新贵。
他们一直以来都恪守礼节,从不敢越雷池一步,曾经那段往事被各自暗藏在心底。
恍然间也是二十多年没见过了。
雁姬苦笑,现在可真是风水轮流转,卑微的少年厚积薄发,而她却是满盘皆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