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婠没有应声。
可能没听见,也可能不想回答。
双手稳稳扶住方向盘,速度一快再快。
大约一刻钟后,车如离弦之箭掠过追悼会会场大门,不带半点停留。
而沈婠目不斜视,就像一个开车路过的普通人。
没有好奇,也没有畏缩,一往无前。
但只有她自己知道,潮湿的手心捏了多少冷汗。
很快,车停在山庄门前。
沈婠扶沈谦下来,架着他往里走。
彼时,男人已经因为失血过多而陷入昏迷状态,怎么叫都不醒。
“这……”保姆听闻响动从二楼跑下来,入眼竟是两个“血人”,她险些尖叫出声。
却被沈婠一个冷到结冰的眼神冻在原地。
“你、你们是什么人?”
沈婠扶沈谦躺到沙发上,闻言,厉色乍现:“几天前的深夜,我来过,你这么快就忘了?”
“沈小姐?!”
“先把门锁好,开启山庄内部安保系统,级别调到最高,然后把急救医疗箱找出来给我。还愣着干什么?快——”
保姆猛地回神,手忙脚乱:“好、好的,我这就去!”
很快,医疗箱递给沈婠,她一边拿出止血针为沈谦进行静脉注射,一边交代保姆:“先打报警电话,告诉警察附近的一处殡仪馆发生严重枪击事件;然后拨120,让他们以最快速度赶过来,这里有人中弹,需要急救。”
“好好好,”保姆忙不迭点头,“我这就去。”
一针推完,她试着叫他:“沈谦?沈谦?!”
没反应。
沈婠咬牙,把人翻过来,直接用剪刀剪开男人身上被血浸湿的衬衫,露出受伤部位。
白药,纱布,双氧水,消毒棉签,全部备齐。
然后开始动手包扎。
子弹在肉里,她没办法取出来,能做的只有先止血。
保姆跑回来:“电话已经打了,警方说马上出警,医院那边也安排了救护车,大概要四十分钟……”
沈婠眼皮一跳。
四十分钟……
保姆仿佛看穿她的想法,嗫嚅着:“已经是最快的了。”
“去冲一碗糖水。”
“……是。”
两分钟后,“沈小姐,白糖水可以吗?”
“给我。”
保姆连忙递到她手上,“温的,不烫。”
沈婠用勺子盛起,送到男人嘴边,但都从嘴角淌下来,一滴也没喂进去。
保姆:“要不我把他的嘴扳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