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宁的神色又是一震,木讷地看着谢梅。
谢梅也似提到了什么伤心事,语气略带哽咽。“白老先生以为他教书育人一辈子,看人很准!但他从来没有看清楚过安伯远,即便安伯远很优秀,是他的得意门生。”
谢梅说到这,惨笑一声。
“白老先生一直不知道,安伯远在私底下和我交往过!当他察觉到白老先生想撮合他和白韵秋,他毫不犹豫当即和我分手。”
“以白家当时在帝都的名气,可以让他这个穷小子在帝都找到一份好工作!”
“当然不仅如此,他想在帝都站稳脚跟,并且一路飞黄腾达,白家会是他最好的助力。”
“可白韵秋不喜欢他,对他的态度总是淡淡的,他怕错失良机,动了邪念……”
恩宁藏在被子下的手指又是一紧,紧张地盯着谢梅,“什……什么邪念?”
谢梅的目光恍惚了下,垂下眼眸,神色怅然,“当时楚连江婚期将近,可他还是放不下你母亲,有意和邵家悔婚。”
“安伯远担心他们重归于好,便想生米煮成熟饭,彻底占有你母亲!这件事,你姨母白韵如也有参与!是她骗你母亲关入学校仓库,给了安伯远机会,当晚对你母亲……用了强。”
“什么?!”
恩宁万万没想到,安伯远竟然对母亲做出那种事。
更没想到,一向清冷傲慢的白韵如,竟也能做出如此肮脏龌龊的勾当。
“为什么?她们可是亲姐妹!”
谢梅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或许是因为妒忌吧!你母亲长得漂亮,又有才华!”
接着,谢梅又道。
“以你母亲的性格,安伯远对她做出那种事,断然不会再和他交往!很快,他们分手了!那之后,你母亲租了一个房子,整日深居简出,不和任何人来往!大概两年吧,她和一个男人私奔了,离开了帝都。彻底消失,再不见踪影。”
“那个男人应该就是你的父亲,美院的老师。”
“后来我才得知,她在租的那栋房子里,生了一个孩子!”
恩宁身子一颤,脸色褪白,毫无血色。
之前听外公提起母亲生过孩子的事,还以为外公老糊涂,记忆混乱。
原来,母亲在和父亲结婚之前,真的生过孩子。
“那……那个孩子呢?”恩宁一开口,声音都是抖的。
“白老先生一生高洁,一直视做骄傲的女儿未婚先孕,此等耻辱断然不会留下,让人诟病家风不严。那个孩子刚生下来,便被白老先生送去孤儿院。”恩宁撑着身体,缓了好一会,勉强容纳住这么多的信息量,“那个孩子……是谁?他在哪儿?你知道对不对?你知道他在哪儿,他是谁!”
谢梅看着恩宁,姿态优雅地微勾唇角,“池小姐能否告诉我,我知道的这些秘密,足不足够换我女儿一条命?”
恩宁死死揪着被子,努力克制心底的波涛汹涌,尽力维持表面的平静,不让谢梅太过得意。
“池小姐,不会以为,我不告诉你这些,你早晚有一天会知道吧?”谢梅低笑一声。
“谁会告诉你?白韵如吗?她可是促成你母亲一生悲剧的导火索!你公公吗?他曾为了家族利益,亲手将你母亲推开!安伯远吗?最对不起你母亲的人就是他,他会亲口告诉你,让你找他复仇吗?”
“邵老爷子吗?他女儿为了嫁给楚连江,曾带人威胁过你母亲,让她离开楚连江。至于还做过什么,我就不知道了!但以邵大小姐刁蛮跋扈的性格,只怕做的不仅仅只是威胁。”
谢梅抿唇一笑。
其实她并不想笑,她此刻担心极了安然的安危,可为了不让自己求人的姿态太狼狈,只能用笑容维持最后的体面。
“认识邵芙蓉吧,她的性格像极了她姑姑!”
“他们都曾做过伤害你母亲的事,这就是他们绝口不提你母亲的原因。”
恩宁忽然抓住谢梅的手臂,眼神变得异常冰寒,透着坚毅,“那么你呢?在这其中,你又做过什么?我不相信你清清白白,什么都没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