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布鲁斯早就猜到了托马斯会对蝙蝠家族动手。

同时，布鲁斯也很清楚，托马斯和其他的罪犯不同。托马斯不会用肉体的折磨来伤害他们，而是用另一种方式，让他们不再是自己的助手——而是一个独立的人。依旧是蝙蝠家族，但不再是罗宾与蝙蝠少女。

“我会将我的意志施加在孩子们的身上，不断的说教，限制他们的行为，施加压力……这些事情我早就知道了，阿尔弗雷德。”布鲁斯的声音中罕见的多出了一抹疲惫。

“因为我知道，他们是独立的人。他们拥有自己对世界的理解，他们终将离我们而去，拥有自己的人生。”

“那你为什么还要这样。”

一旁的陶德冷哼一声。虽然这个世界的致命玩笑因为一些微妙的原因没能让芭芭拉瘫痪，但是陶德依旧被小丑杀死，并通过酒神因子复活。

所以陶德无法理解，既然蝙蝠侠知道他的理念并不能适用于蝙蝠家族的所有人，为什么布鲁斯依旧固执己见……

“……”

布鲁斯没有回答。而一旁的阿尔弗雷德似乎想明白了什么，张开嘴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只是目光中对布鲁斯的怜爱变得更加深沉。

“因为他不想让你们离开~”一旁红布下的小丑脑袋罐头传来了欢快的笑声：

“就像是溺水的人好不容易抓到了一根稻草，失去了家人的小蝙蝠终于又拥有了一个新的巢穴，他又怎么可能忍心又一次的失去那些可爱的家人回归孤独？哦~哦~太美好了！伟大的蝙蝠侠私下里也是个精神病犯，是個固执己见的封建大家长~这要是传出去恐怕都没有人相信吧？！”

听到了小丑的话语，阿尔弗雷德的目光中多出了一抹愤怒，甚至就连那略显干瘪的拳头都遍布愤怒的青筋。而布鲁斯则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的开车在回往蝙蝠洞的道路上疾驰。

而一旁，芭芭拉等人也是陷入了短暂的沉默。相互跟几个小伙伴进行对视，一时间她们也不知道应该如何评价布鲁斯的这些行为。

哪怕是陶德，在知道了布鲁斯之所以这样拧巴的，在知道了他们拥有独立思考的同时依旧强行对他们进行说教的原因居然是因为害怕孤独……

“我可怜的孩子……我可怜的小布鲁斯……”

一旁的玛莎不由得抽泣，目光中充满了怜爱与悔恨：“是我们让你等得太久了……但是没关系，别害怕，布鲁斯，以后的我们会永远在一起。我们所有人都会永远的在一起，我们会成为最亲密的一家人！”

布鲁斯：“……”

布鲁斯的心态有些复杂，一时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所以选择了一如既往的沉默。

相较于玛莎的后知后觉，托马斯显然早就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脸上的表情十分平静，给人的感觉甚至说是有些不以为意。

而对于小丑罐头的存在，不管是玛莎还是托马斯都没有放在心上——小丑的身体已经被玛莎保留了下来，并通过急冻教授的科技进行了封存。虽说以布鲁斯的能力完全可以给小丑脑袋制造一个机械身躯，但是很明显，布鲁斯也知道这样做的后果……

玛莎能杀死小丑一次……或者说，小丑愿意为了看乐子而自杀一次，就会为了看更大的乐子自杀第二次。

“每当我回想起这段时间的经历，我都会感到自己的内心与灵魂无比的满足。”

罐头里，小丑的声音中充满了感慨。

“看，这就是所谓的天赋！任凭我再怎样想方设法的逗亲爱的小蝙蝠开心，但最终收获的乐趣却十分有限。而现在，喜剧大师只是略微出手，就让哥谭的传奇超级英雄蝙蝠侠露出如此难以言说，但悲喜加交的快乐！”

“来吧！布鲁斯！让我们再次合作！战胜你这可恶的父母！”

小丑兴奋的说道：“代价可以降低！我的底线还可以再降低一些！这次只要让我杀死其中一个罪犯，我就能帮你救下其他无辜的……呃，罪犯？嘻哈哈哈！牺牲一个罪犯，救下其他的罪犯！”

“呜呜！小蝙蝠！求求你，我求求你，让我帮帮你吧！伱一个人是没法和你爸妈斗智斗勇的！加上我！他们杀十个，我只杀一个！我只杀一个啊！已经没法降价了！杀一个就能救下剩下十个！你赚大了呀！”

“对！小蝙蝠！上次我帮你的时候你说好了要告诉我你的心路历程！你现在怎么不说话？蝙蝠你说句话呀！”

听到了小丑的话语，一旁的蝙蝠崽儿们的脸上也是露出了复杂的表情。

平心而论，在过去的那段时间中，托马斯很少会动手，只是如同今天一般，在必要的时候给玛莎兜底。

但仅仅是一个玛莎，就已经让布鲁斯感到焦头烂额。在压力最大的那段时间，为了让哥谭迅速的恢复平静，布鲁斯不得不求助小丑。

并非是为了战胜父母，而是为了救人，布鲁斯不得不与小丑罐头进行合作——事实证明，小丑与蝙蝠侠合作产生的效果是要远超1+1=2的。

乃至于，两个完全对立的死敌，在合作的效果上堪称完美。甚至不需要过多的交流，只需要一句简短的笑声与冷哼，乃至于一个眼神，二人就能够迅速的做出默契的配合。

明明可以成为有史以来最完美的英雄组合，但是每一次小丑都要求在事后让布鲁斯亲手处决一个罪犯……布鲁斯坚决不同意。

但还是那句话，在与蝙蝠侠相关的问题上，小丑是没有底线的。

好似现在这般，小丑兴奋的说道：“让我帮帮你！小蝙蝠！求你了！我的底线还可以降低！大不了这次还让陶德帮忙处决！你只要在场就行了，哪怕转过去不去看也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