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茫茫。
一切人心诡谲藏于其中。
昏暗的房间内,一簇小小火苗在油灯中忽闪。
金蟾看着这火苗,眼神明暗不定。
他这一生也算是谨小慎微了,出身卑贱,只是一介家奴尔,后来恰逢机缘,获养蟾秘术,踏入江湖,搏杀数载,几次险死还生,不知多少比他强的人都死了,而他还活着,也算一小传奇。
不过,他却也始终得不到突破,功法的壁障比他想的还要困难,后来还是因为养蟾秘术,得了毒谷一长老的青睐,才步步壮大……
他做过很多决定,有对的也有错的,但很少有影响一生的重大决定,至今都只有两次,一次是家奴时,冒着生命危险以秘术勾引异兽金蟾,九死一生,还有一次便是选择成为那位长老的弟子,献出秘术……
陈诺同样面色红润,“哎,小弟这点微末修为,哪里能上的了台面,守好这两县之地就不错了。”
事实上,昨晚,鹿大王曾试图联系旧部,结果?
陈诺深呼吸一口气,提笔,粘墨,笔走龙蛇。
空气灌入气管,声音渐渐发不出来,只剩下了嗬嗬声与气泡之音。
这样的局面,也让他彻底死了心。
隐约喊着,为将军报恩,死不足惜,绝不拖累将军之类的话……
说动就动,二人迅速找到了焚烧尸体之处。
在这里,尸油浸润大地,骨粉漫天飞舞,尸体残渣遍地都是。
duang!
“……”
陈诺自然给他这个面子。
金蟾,带着人来了。
……
一时间,战力大增,狂暴异常。
“该死!”
就当二人分开行动,寻找押运尸体的士卒,准备将其替换换装之时。
“啊啊啊!嗬……嗬……”
陈诺位于首席。
不过也算是一个提醒。
所以,跑路似乎成为了最佳选择。
“不行,得加快速度。”
想来应当是天赋异禀。
只是,横在二人之间的,还有一件事。
金蟾对着陈诺大吹特吹起来。
眼见陈诺实力非凡,似有与脏腑匹敌之意,金蟾心中,终于开始向着某个方向滑落。
只是,装备精良的天河军依旧处于戒严之中,外松内紧,整个番禺城许进不许出。
若是继续留下,等那陈诺真加入了金蟾宗,他二人焉有命在?
而陈诺也是表露善意。
睁着一双眼睛,死瞪着四人。
可是,值得否?
区区一县罢了……
喝了几坛之后,宴会气氛愈加浓烈起来,金蟾醉醺醺的说着。
四个女人被抓了进来,却都已经自杀身亡,手中的利剑也全部都是军中之物。
将墙砖击成齑粉。
寒光闪过。
当真不顺。
金蟾也看向了陈诺。
一处小巷中,刚刚抹掉士卒脖子的鹿大王忽感一阵心惊肉跳,心跳加速,呼吸急促。
门外,一阵喧闹。
三人互相对视一眼,捡起人头,消失不见。
“贱婢!你们竟敢杀我兄弟!我要你们陪葬啊啊!!”
筋骨境?
天赋异禀?
“兄弟……快跑……嗬……”
人生处处都在赌!
现在,问问自己,该赌了吗?
这年头,火葬什么的可不流行,因此大家对焚烧尸体什么的并不熟练,以至于焚烧不彻底。
宴席上。
大喊一声。
“这是……怎么了?”
几个火鹿二人的亲信小心翼翼的走过去查看,脸色大变,惊恐的看着陈诺。
结合附近势力考虑,能有这份“闲情逸致”派人来南境的,只有和毒谷齐名的药王谷,可,他出身流水郡……
四对一。
还是……脏腑?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他无力的捂住伤口。
二人同列宴席,把酒言欢。
与此同时。
可在这时。
啪……
万不可得意忘形!
否则悔之晚矣!
陈诺同样浮现笑容,热情迎去。
金蟾的脸色在一瞬间有了变化。
“急什么,就这样能出去?县城现在外松内紧,我等怕是出不了县城。”
陈诺没有再说话了,只是看向了金蟾。
这时。
鹿大王几次险死还生。
【稳中求进】
鹿大王连忙换甲,换衣。
……
那女人且战且退,毫不恋战。
噗嗤!
三女全部没有开口,只是眼神冰冷的杀意凛然。
桌上的油灯忽然熄灭。
不过,无论如何,陈诺都不后悔,家族想要发展,就必然要向外扩张,凤鸣和番禺势在必得,而金蟾开宗立派,试图鲸吞南境,也必不会容他。
没办法花花轿子众人抬,陈诺也开始吹捧起对方来。
从那时起,他就明白了两个道理,人得活得长,才能迎来命运的转机,可单单活得长是没用的,在应当赌的时候,也应该果断下定决心去赌,赌什么?
赌钱,赌人,乃至赌命!
金蟾更是以手拍陈诺之肩,脏腑境的强大力道,暗暗压制。
“没事,我看过了临近中午之时,会有一批人将那些尸体焚烧残渣统一运送出城,我二人可混入其中,一起出城。”
“你们是谁?!”
让人心惊肉跳。
县衙首座。
“凤老鸨啊凤老鸨,来了都不说一声……”
在墙壁上,一抹阴影浮现。
金蟾言语之间,拉拢之意更甚。
周围沉默的眼神绽放出了亮光。
金蟾的意思很明显,不能让他们二人死,起码这段时间不能死。
良久,呼了口气,整个人都重新沉稳了不少。
而两次,他都赌对了。
“好,就这么办!”
他们又不是瞎子,刚刚到事情又不是没看见,金蟾显然没有为他们作主的意思,恰恰相反,兴许已经起了拉拢那陈诺的想法。
来自流水郡……天才……身后并无势力……
“该死!该死!该死!”
最后,寒光闪过,头颅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