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蕤去了,婉兮深吸一口气,含笑道,“果然是身份愈发贵重了,便是我不请,都不肯出来了么?”
粉墙之上那人影晃动而散,便如烟水吹散在风里。
随之一抹石青色身影便映入眼帘。
不等那人自己请安,婉兮已是点头微笑,“九爷,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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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十六年南巡归来,这一年多来婉兮每日都能见福隆安,也前后见过九福晋几面。只是反倒是与九爷再未能谋面了。
凉风吹来,直吹进眼底去,傅恒努力地想笑,却笑不出来。
只能倏然抬眸,极快地看她一眼,便又克制地垂下头去。
“奴才给令妃主请安。”
婉兮轻哼一声儿,“又来了~九爷若今儿还想这么端着说话,那就快说快完吧,我还等着打雪仗去呢。”
傅恒脸便一热,“令主子,奴才……”
婉兮终是收起笑谑,轻叹一声,“九爷怎么这么傻,这冰天雪地的,只穿着袍子就出来了?九爷家里还不趁个貂皮的端罩么?”
“我到听说皇上赐大学士史贻直、陈世倌、协办大学士阿克敦、孙嘉淦黑狐端罩……难不成是因为皇上今年没给九爷,九爷这便索性耍着单儿就出来啦?”
婉兮语声清脆,字如连珠,将这话说得俏皮而又辛辣,叫傅恒又说不出话来了。
从乾隆五年相遇,到今日已是十二年都多了。他从一个蓝翎侍卫,成为此时的领班大学士、军机首揆。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什么样的话说不出……可只要一站在她面前,便笨得完全不知道该如何自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