顽石本无心,是因了人才被赋予灵性的,他何尝不明白。
于是他忍不住地微笑。这一刻清月披肩,半点都不觉着冷,反倒掌心滚烫,心也跟着燠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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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雪夜,傅恒也正在书房窗下,独自暖了一壶酒,默默喝着。
酒本是暖的,可是因为实在太寂寞,那暖酒滑下愁肠之后,便也都变冷了。
傅恒索性伸臂推开窗棂。
夜风呼啸,裹着雪片子飞入窗棂,在书房半空飘然曼舞。
傅恒如何能不想起那一年,在山西听见九儿进封为贵人的那一晚,也同样是这样的雪敲窗棂。
他不由得站起身来,向雪花举杯。
太寂寞了……这样的夜晚,便邀白雪为伴,共饮此杯吧。
原本以为山西太远,远隔关山,故此那晚才会那样的心痛欲绝;可是今晚明明就在京师,明明远远都能看见紫禁城的九重宫阙,明明……离她这样近啊,却为何,这雪夜里的孤寂非但半点未曾减退,反倒更深深镂入愁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