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的是赌气的话,可是她这一刻面上掩饰不住的孤单,却叫皇帝不由得眯起了眼。
“谁说唯有他?朕只是迟到一步!朕……就在你几步之外。隔着树丛看着你和小九抱在一起!”
“你受了委屈,之后为何不立即来找朕?就算九洲清晏你进不来,你好歹还可以交待给归和正!他是朕身边的人,他进得来,他回得上话!”
婉兮被问得结舌,难以想象那个晚上,他竟然看见了她伏在九爷怀里!怨不得他这两天这样阴沉沉板着脸。
婉兮半晌还是垂首,轻轻摇了摇头:“就算告诉皇上,又能如何呢?奴才不过是一介二等女子,不可时时刻刻都依赖皇上。在这宫里该受的,奴才得学着忍。撄”
“可是你本来不必!”皇帝腾地坐起身来,伸手一把抓起她手腕:“只要你点头,朕立时就进封了你!你不再是奴才,没人敢再轻看你!”
婉兮妙目一转,权衡心事,却最终还是摇头:“皇上的心意,奴才领了。可是奴才不贪恋那个位分。这点委屈,奴才自己忍的下。偿”
皇帝恼得抓过她手里的香橼都给撇了。
圆溜溜的香橼,本是清供、摆果闻香的雅物,这会儿却跌落尘埃,骨碌碌狼狈地散落四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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惹他如此,累及鲜果,又是何必?
是怡嫔和张德全那个才欺负了他,又不是他的错。她只记着那两个东西的账就是,早晚她必会算得清清楚楚!
可是如果这点子小事,她都非要依赖着皇帝才能办成,那她以后还怎么口口声声说要出宫?
婉兮心下悄然一叹,缓下声息道:“皇上方才还说奴才不该跟香橼置气;那皇上眼前儿,不是在欺负香橼么?”
“皇上本是大度的天子,赐宴李朝使团时奴才便都看明白了。若不是亲眼所见,奴才从前还以为朝廷要李朝年年入贡,是在乎那点子高丽纸;直到看见那何止十倍的回赐,奴才方首次明白我天朝上国的大度之量。这些,非在宫中,民间从无人知晓。”
婉兮歪首一笑:“皇上原本大度,又怎会与奴才当真这般计较呢。皇上说,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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