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灾后

长文府城废墟之上，随着时间的推移人越聚越多，本地几个重要门派修士聚在一起，在城市中间搭建起一个简易的营帐，指挥从各地调过来的徭役清理废墟。

残破的南城城墙上，风妙望着晴空万里的天际，又低头看着满目疮痍的城市，有一种似幻似真的感觉，她当时清晰的看到被黑暗笼罩的天地，就像是传说故事里魔道入侵的状态。

那时，大地被腐蚀，天空被污染，空气里弥漫的是毒瘴，无数扭曲的生物在游荡，它们吞噬着看到的一切生命，或者将他们转化为满身是脓疮的怪物。

之前的那场大战，她在数百公里外一处山峰上亲眼目睹，那种战栗和无助是她这辈子从来没有经历过的，她感觉自己仿佛就是蝼蚁般弱小，是被人吹一口气就会毁灭的蝼蚁。

她恐惧，也不甘心，可又无能为力。

白鹤山倒塌的时候她也只能看着，她原本以为回来报信可以改变一些事情，但实际的情况是她连师祖的面都没有见到，这比她看着白鹤山倒塌更为沮丧。

随着黑暗中战斗的结束，她看到了贯穿天地的黑暗被驱散，云层之中的污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大地之上的腐蚀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不见了，茂密的森林和植被重新长出来。

除被毁掉的长文府城，还有城市里无辜的百姓，一切都好像没有发生过！

这样的冷漠以及现实让风妙全身上下都是冰冷，让她觉得自己就好像这地上的一株野草，可以随时被人践踏致死，等一阵风后又会重新长出来，然后又被人践踏致死。

“哗”

思绪混乱的风妙，身体表面浮现出一抹火焰，体内的灵脉似乎就要暴走。

好在这时候，有一位坤修落在她身边，用自身的修为强行压制了风妙体内的快要暴走的灵脉。

“道友何必自暴自弃，我等修行本就是道路漫漫，路也是一步一步走出来的。”

好听且温柔的声音响起，这位坤修穿着蓝色的普通道袍，背后垂下来的头发随风飘逸，承托出她头顶灰白色的玉冠。

是晴江！

“多谢晴江道友搭救！”

风妙吐出一口气，定了定心神，她认识晴江，毕竟是莫州路有名的修士嘛，她望着长文府城，说道：“你看这座城市，他们想毁灭不过随手的事情，想修复也不过是随手的事情，等事情结束，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她倾述了心中的不满。

“这个世界不是一直都是这样的吗，你看这宇宙，这大地，这无数的众生，都不过尔尔，就连那些高高在上的真君，也不过是这宇宙的一粒尘埃，更何况是我们呢？”

晴江笑道：“放松一点，你应该庆幸自己活下来了，既然活下来了，就不要想其他的问题，好好活下去，说不定有一天也能站在黑暗中看看那恐怖的天地，那时，伱至少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她这话一点都没有安慰人的意思。

言罢，她便飞身而起，转眼就落到城市临时搭建起来的营帐前，然后周围就有修士朝着她围过来，府君徒孙这个身份让她在这里拥有超然的地位。

风妙将似梦幻一样的记忆强行压制下去，又认真的打量了一眼城市的废墟，然后转身往城北方向飞去。

飞出长文府地界，她又降落下来，因为她看到远处有人对她发出了警告，示意她降下来。

“这些人可真是狗眼看人低呢，你是不是想上去干掉他？”一个成熟且妩媚的女人声音响起。

“谁？”

风妙身边浮现出一把带着火焰的长刀，警惕的打量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