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睡醒，刚好下午三点，戴晴刚来洗了把脸，就看到姜黎拎着小板凳准备出门了。

“姜爷爷，还准备出摊？”

“嗯，上午没去成，下午去坐一会，要一起吗？”

“一起呗。”

反正跟居委会也算通过气了，刚好顺应大家的心意，再去公园坐一坐，彻底坐实自己相师的身份，也省的再让人猜疑了。

入秋之后，除了中午那会热，早晚都很凉爽，两人坐在松树下，吹着小风，还是很惬意的。

一会儿功夫，就有人慕名而来了。

“终于等到你们了，听说你们算卦看相挺灵，我想给自己看看。”

说话间，一位四十岁左右的大叔在两人对面坐下来，一脸愁容。

戴晴看着他，叹口气，又是个灶仰撩天，中年败田园散的面相。

井灶，是指鼻孔。

鼻孔朝天，仰露的人，中年运气不好，家业雕零，财产耗尽，一贫如洗，甚至连住的地方都没有。

姜黎看她一眼，示意她开口说话。

“看大叔的面相，从小家庭情况还是非常优越的，手中也有些产业，都是祖辈留下来的。”

听着戴晴的语气，大叔眼睛一亮，连连点头。

“小大师说的没错，祖上的日子确实不错，我也跟着沾了不少光。”

“但随着大叔年龄越大，家财不但没有扩展，反而越来越少，直到步入中年后，手中的那些东西也算耗尽了。现在估计也就剩居住的房屋了。”

本就是中年破败的面相，命里没有，无论他怎么折腾，注定是守不住的。

听着戴晴的判断，大叔神色黯然的点了点头，深深的叹口气。

“小大师说的没错，计划经济时代不敢张扬，倒也罢了。自从改革开放后，大家都挤过头的下海经商，我也赶了下潮流，跟人合伙做点生意，可惜眼光不行，都赔了。”

“当时年轻气盛，也不服气，觉得自己吃了没经验的亏。想着赔了一次，没赚钱也算积攒点经验了，又去拼了一把，结果连家底都赔进去了，家里人为此给我生了好大一场气。现在，除了居住的老房子，真是一贫如洗了。”

中年大叔说着，自嘲一笑。

“我刚四十岁，按说正是拼搏的年龄，但我就是那个命中注定一事无成的人，什么也做不成。”

看着大叔鬓角泛白的发丝，还有他暗淡的财帛宫，戴晴也很无奈。

有些人天生注定财运欠佳，也是没办法的事。

“大叔不适合下海经商，还是老老实实找个工作靠谱些。”

再折腾下去，估计祖屋都保不住。

听着戴晴的语气，大叔也没反驳，沉默的从兜里掏出五块钱放到盒子里，起身离开了。

姜黎看着他的背影，摇了摇头。

“祖荫三代，已经是极限了……命里无时莫强求。”

听着姜黎的感慨，戴晴也点头附和，大叔的面相上显示，祖上三代都是富裕之家，到他这一辈才落败，算是不错了。

片刻后，又来了一个三十多岁的大婶，“大师给我看看，我家那口子的病什么时候能好？”

看着大婶儿的面相，戴晴看向姜黎，老头眯着眼，一副老神自在的架势，压根儿不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