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微寒，不夜城云楼，霜满屋脊。

繁星几度，徐盼坐在我身旁，手中捧着书本向我请教。

我说道：“修道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你遗传了我的先天通七窍，再加上学成原始天书，你的理解力超凡，所以你学高阶的道法会特别快，对普通的修行者来说，八八六十四卦，三百四十八爻，阴阳消长，从无到有，想要练成先天一炁要六十四年，而我创先天，三年成一炁，所以我的炁才会如此特殊。”

“三年才成先天一炁，父亲为什么会这么慢？”徐盼问道。

我说道：“我的先天一炁和任何人的先天一炁都不同，这世上，只有卓玛圣女的炁才能和我比肩，所以她修道之后才会诞生炁体源流，这炁体源流号称道之伊始，术之尽头，后来卓玛的能力被陈天甲所夺，所以陈天甲也就继承了炁体源流，同样的境界，他只会更强。创先天一炁和引导先天一炁大有不同，这是一种无法言喻的道之溯源，除了卓玛和陈天甲，任何人都察觉不到修道过程中的微弱变化。”

“那陈珂哥哥呢？”徐盼问道。

我摇头说道：“陈珂的资质古往今来第一，可他太顺了，以致于陈天甲帮他传道时，他压根没有注意其中的道则演变，如今到了你，你完美地遗传了我的资质，如若你从小在我身边，有我的教导，也许一两年就可以开创属于自己的先天一炁，但如今想想其实也没必要，为父舍不得你经历磨难，好在你有原始天书，可以弥补未创先天的不足。”

徐盼凝眉说道：“爹爹，难道修道就一定要历经痛苦吗？”

我摸着徐盼的头说道：“修道是逆天而行，总是要经过千刀万剐的，太顺的道不是修不成，但若是遇到真正的顶级强者，一定会暴露缺陷，顶级高手的争斗，一个误差就是生死之别。”

“难道修道就一定要打架吗？”徐盼疑惑问道。“为什么我们修道之人不能相互扶持，共举飞升？”

“你的这个问题，我从你这么大的时候就开始问身边的大人了。”我一边说着脑海中一边回想着过往那些被杀的亲人。“儿子，今日我就郑重地告诉你，无论修道还是不修道，争斗都是不可避免的，因为生物的天性就是资源的掠夺。你有一个师兄，他曾经也问过相似的问题，那时候我以为教他仁爱爱人就可以博取上位者的同情，避免被杀，可是我错了，上位者不会同情弱小，更不会留下隐患，他死的时候，一直在念叨着自己叫徐立，他害怕到就算濒死都不敢提自己真正的名字。所以从那时候起，我就不再相信任何人，我要自己当上位者，我要自己制定规则，儿子，如果以后有人对你产生杀心，记住，任何人都可以杀。”

“那如果是我们不夜城的伙伴呢？”徐盼问道。

我声音低沉说道：“我说的是任何人，包括我和你娘。”

“可是爹和娘怎么会对我产生杀心呢？”徐盼说着，突然泪流满面。

我伸手擦干徐盼小脸上的泪珠，安抚他的情绪。

徐盼枕着我的胳膊睡着之后，木木走上云楼小心翼翼地将徐盼抱下楼。

片刻之后，木木走上楼，静候在我楼梯间。

“技安现在历练得怎样了？”我忽然问道。

“教主指的是，武当掌门宋问送来的那名少年？”木木问道。

“嗯。”我点头应了一声。“这段时间我太虚弱了，把技安调来服侍我吧。”

木木点头退了下去，一个时辰之后，木木返回说道：“回教主，技安原本是在监察司任职的，上回阿青城主从昆仑回来要将他调到凤凰书院，可监察司那边说技安跟着杨万里做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