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泉看着面前那只白的透粉的小脚，好看的像是贝壳一样晶莹的指甲，控制不住的想摸一下。

他慌忙别过视线。

“不走，我就挪挪，去门口睡！”

“不行！”棠鸢的小脚耍赖地踩着不动，“你就在这睡！哪都不许去，熄灯后，我怕黑，你得陪着我！”

燕泉抬眸看向她，张了张嘴，想问，你认真的吗？

昨晚还半夜出来瞎逛呢！

“行，我不走！”燕泉坐了下来。

棠鸢见他终于听话了，笑着躺了下去。

燕泉转身吹了灯，也躺下了。

屋内暗了下来，燕泉似乎能闻到她身上那若有似无的香气，他的唇角缓缓地向上勾起，心里又忐忑又激动。

他居然在有生之年能跟喜欢了那么多年的姑娘，一个屋睡觉，真是死都值得了。

棠鸢悄悄地调转目光，看着他深邃的轮廓，想到前世，她为了燕昭，一刀刺入他胸口的场景，瞬间痛的眼眶子生疼。

五年后的燕泉，浑身都是伤，眉间到颧骨还有一道深深的刀疤，整张脸都布满了沧桑，再也没有了少年时的意气风发与桀骜不驯，整整三年的边关历练，他成了杀伐果断，心狠手辣，战无不胜的大将军。

整个北齐人人敬佩的战神，可是就是这样一个了不得的人物，却心甘情愿地做了她刀下的亡魂。

她真的好想问问，燕泉，值得吗？

她究竟是哪里好了，值得他这样为她，不顾生死，守护她一辈子。

她的燕泉，好傻啊！

想到这，棠鸢的脑海中忽然又浮现出燕昭那张虚伪的脸，她的眼底瞬间弥漫出滔天的恨意。

若不是燕昭诓骗她，说杀了燕泉，就能助他坐稳京都的位置，让他无后顾之忧，她怎么可能对他下了狠手。

她一直都以为那次燕家大火，将她救出来的是燕昭，直到死前，才知道冒着生命危险救她出来的原来是燕泉。

棠蜜说，他整个后背都烧伤了，出来时却死死地护着她，直到燕昭从他怀中接走她，他才倒下。

可是她却听信了燕昭的谗言，以为是他放的火，再次见到他时，不由分说就给了他一耳光。

她骂他恶毒，卑鄙，不念及手足之情，那次燕昭站在雨里，一直望着她，很久很久才离开。

他什么都没解释，估计是被她伤透了心吧。

她亲手将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磋磨的满心疮痍。

棠鸢啊！你好狠毒！

她用力地握着被子，心痛如刀绞。

棠鸢不知是何时睡着的，梦里还流着泪。

燕泉悄然起身，小心翼翼地用袖子给她擦了一遍又一遍，心疼的要命。

借着月光，看着睡梦中，依旧悲伤哭泣的女孩，他叹息一口气。

还喜欢他吗？

还忘不了他吗？

燕昭有什么好的，值得她这样。

燕泉的心酸涩的要命。

就不能回头看看他吗？

他一直都在！

……

第二天黎明，天刚刚升起一丝曙光，棠鸢忽然睁开了眼睛，瞬间看到单手支额，跪在她床前，直勾勾地盯着她看的燕泉。

燕泉看的正入迷，没想到棠鸢居然会突然睁开眼睛，吓的他顿时慌乱地跪直了身子。

“那个我……我就是，”燕泉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急的他满头大汗。

“我好看吗？”棠鸢忽然问道·。

“好看！”燕泉下意识点头，随即反应过来，尴尬地耳根通红。

棠鸢哭笑不得，“好看你就看一宿啊？”

傻不傻啊！

“才不是呢，你昨晚睡着睡着，突然哭了，吵的我无法安睡，我就起来看看你，你拉着我的袖子不松手！”燕泉慌乱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