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陵城外的魏军大营中,今日又是欢声笑语不断,将士们脸上都洋溢着欢快的笑容,这是因为今日营中又有加餐,加餐的原因则是李大将军喜得麟儿,故与众将士同乐!
其实早在月前,被李泰安置在兴州的娘子顺利产下孩儿且母子平安的消息便送到了江陵。不过那时候江陵刚刚攻克,还有各种军政事务亟待处理,李泰自己也是忙得焦头烂额,便暂且未将此事大作宣扬。
如今江陵的局面初步稳定下来,李泰也才有闲心为自己终于有了后代而高兴。
如今的他,不大不小也算得上是一个势力头目,有没有后代不只是一个家庭内部的传承问题,也是一个比较严肃的政治问题。
当然如今的他正当壮年,后一个问题还不算严重,就算哪天他真的出意外噶了,他儿子继承他权位势力的可能也不大。毕竟就连他都罩不住的情况必然已经是危急万分,团伙老大的位置当然还是要能者居上,不可能安排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就比如宇文泰当年接了贺拔岳的班。
如今各种赏赐已经发放到位,诸军补给也都是通过军市自筹。不过众将士跟随自己出征驻扎在外,好吃好喝的招待一顿,也算是他这个主将会来事。
诸军将士各在营中酒足饭饱,而李泰的中军大帐中也坐满了前来道贺的督将们。不过眼下仍在征期之内,虽然说江陵周边已经渐渐安定下来,但也保不住会有什么意外情况发生,所以李泰也只是着令稍作表意即可,不可恣意忘形。
由于前来道贺的众督将过于热情,大帐中的流水宴席也是换了一茬又一茬,直到傍晚时分诸营垒开始戒严、禁绝出入,中军大帐才算是安静下来。
“太原公终于喜得丁男、嗣传有序,并此番灭国之功,真可谓是双喜临门!”
大帐中诸将散去,已经来到这里待了一天的李穆和李泰转去别帐闲坐,手里捧着醒酒的羹汤浅啜两口之后,李穆仍是有些朦胧的醉眼便望着李泰笑语道:“如今江陵形势已经趋于平稳,梁国君臣亦皆在囚营中,不患再有什么大的反复,照常而论,应该也要安排归朝告捷报功的使员队伍了罢?”
讲到这里的时候,李穆眼神有些飘忽闪烁,不知是不是酒醉的缘故,不敢直视李泰的眼睛,但那游移的视线又不离其脸庞,瞧着自是有些别扭。
李泰自知李穆心里是怎么想的,无非是担心自己挟此壮功与此间大军,与中外府之间更加失和,矛盾激化,所以才拿这件事来试探自己究竟是怎样的态度。
“唉,我近日也正为此心生忧愁呢!事情进展到这一步,就算在一些狭隘之人看来我并非绝对的清白无辜,但时至今日,我仍可扪心自言俯仰无愧!武安公与我相识年久、相知亦深,尤其此番南来应当更知我是怎样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