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园里景色如初,草叶还未透出枯败迹象,菜圃里的菜虽谈不上繁多,但也有四五种,就是不知埋在地里的半月酒还剩下多少坛。
厨房里,蒲维清撸起袖子,正在掌勺炒菜,自从那个姑娘走了以后,蒲维清最大的修行便是日常生活,男人都有些反感厨房里的事务。
比如蒸米饭,首先要淘米,还要煮熟,然后才能蒸。
至于炒菜,得把菜清洗干净,随后切菜炒菜。
好不容易做饭成功,吃完了之后,还得洗碗筷,光是想想,都觉得一阵头大,更别说亲身经历这些琐碎事宜,比捉对厮杀更要磨人心性。
不多久后,蒲维清就大功告成了,端饭上桌。
红烧肉,青椒肉丝热气腾腾,还要两个时令小菜,搭配一碗白米饭,蒲维清落座后,屏气凝神,刚准备动筷子,门口便来了一位熟悉的年轻人。
宇文君柔和笑道:“师姐走了后,您的厨艺也算是从无到有了。”
蒲维清一边给宇文君扯来一张椅子,一边语气古怪的说道:“我不像你,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不知将那女花魁安顿到了何处,便是在那恒昌宗,也有孤月阁一众侍女照顾你的衣食起居,有些事情不大,可亲身经历一番,也还是会有别样感悟的。”
说完后,蒲维清去厨房里给宇文君拿了一双筷子,盛了一碗白米饭。
宇文君夹了一口红烧肉,仔细咀嚼了一番,单论味道而已,还真比不上恒昌宗里的厨子,可这是白鹿书院院长大人亲手下厨的产物,自然品高味正,风味非同一般。
蒲维清耐心问道:“如何?”
不喜欢做饭的人就是这样,别人尝了之后担心味道不好,心里有种自己都说不上来的忐忑。
宇文君顿了顿,一本正经道:“很有人情味,口感悠远绵长,有大家之风。”
蒲维清怪味笑道:“我就当做是真的。”
“这段时间你都做了些什么?张本初一事可是引发了不小的波澜,大将军岳擘也对张本初开始留意,或许星罗的谍子都已经开始调查了。”
宇文君言道:“我和武宓去了一次灵族,还有幸去了一次灵宫,和灵帝虽无交谈,可也算是简在帝心,可后来觉得风头太劲不好,便知难而退。”
“至于那些想要调查张本初的,也无需过我这一关,自己去妖域找就是了,能否找到张本初进行收买,就看运气吧。”
蒲维清微微一惊,想起这是顾雍的传人,也觉得宇文君做这些事也不算出格。
“此次返回皇都准备干些什么?”
宇文君言道:“有许多事,小事姑且不提,大事只有一件,北方有三十万流民,我欲进行安顿,但这份明面功劳我欲交给丞相大人,我只做一些实事。”
“事成之后,北方的郭氏家族便可站在恒昌宗身旁。”
蒲维清正经问道:“做此事,是为了名利,还是真心要做此事?”
宇文君略微沉思,随心回道:“各占一半,毕竟有些流民是戴罪之身。”
蒲维清欣慰点头,言道:“繁忙之中,还能记得初心就好。”
宇文君想起一事,无奈笑道:“说起来我和丞相大人赌棋输了,还得给人家清扫十次院落呢,也不知道他忘了没。”
蒲维清幽幽叹道:“这么重要的事情他肯定没忘。”
宇文君笑道:“也是,在丞相大人面前抱侥幸心理,无成功可能。”
蒲维清忽然一本正经道:“我也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宇文君问道:“何事?”
蒲维清正色道:“待会儿,你去把锅碗洗了。”
宇文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