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门后的池非迟拉开了门。
莫妮卡还被来得及靠到门上,就感觉到身后一空,心头一凉,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
也就是在这一瞬间,池非迟用左手控制住莫妮卡挡在腹前的左手,右手中带麻醉药的手帕已经按在莫妮卡口鼻上。
“呃……”
莫妮卡要喊出口的声音被堵了回去,本来还想抬脚踢身前的安室透,却被安室透及时补上的拳头击中了腹部,身体失去力气时,又吸了一大口手帕上的麻醉剂,意识也变得模湖起来。
池非迟用中年顾问的声音提醒一会儿,“至少控制一分钟,确保她真的晕过去了。”
即将失去意识的莫妮卡:“……”
这家伙有必要这么谨慎吗?!
“真不愧是……”安室透把‘七月’这个代号咽了回去,用莫妮卡手里拿走了枪,看了看通往三楼的楼梯,轻声道,“风见那边差不多还要二十分钟才能把管道完全堵上,现在是9点50分,管道至少要到10点10分才能完全堵好,如果查理打算10点行动,还要由我们去拖一下时间,顾问,要不你在这里把莫妮卡绑好,我先上去看看吧?”
“不行,要去一起去,”池非迟不太放心安室透自己乱跑,顿了一下,又补充道,“莫妮卡可以交给一楼门口的人看守。”
安室透拿出了手机,低头发邮件,“也对,那我让风见通知他们,让他们上来接手莫妮卡。”
池非迟用手帕足足捂了莫妮卡一分钟,在这期间,安室透就把莫妮卡身上的危险物品都搜了出来,等楼下的两个机动队员上楼后,就让两人把莫妮卡绑好带下去。
……
晚上9点55分,诊疗大楼六楼。
透析室的门没有关紧,足足留了三指宽的空隙,传出断断续续的哼唱声。
“深爱夏天的人,内心坚强……击打岩石的海浪……我的父亲……”
池非迟和安室透走到门口,确认门口没有异常物品之后,转头对视一眼,池非迟先安室透一步伸手,推开了透析室的门。
透析室里宽敞明亮,摆放着一张张床铺和一台台血液透析机。
靠墙边的天花板被砸得凹陷下去,露出了上方水管管道的一角,接了一根消防水带出来。
消防水带垂落到床铺上,由于内部没有水,消防水带像是一条干扁的海带,在水泥块、尘土上铺开,一直延伸到透析室后方的医疗废品放置室。
靠门的位置,一个体型微胖的中年男人坐在病床上,右手按着左臂上的止血贴,冬季厚外套和毛衣搭在床头,只穿了长袖t恤的身躯看着有肉,实则全是水肿带来的视觉效果,面部也肿得有些富态,脸色却是灰败发黄的。
察觉有人进门,中年男人抬眼看了看池非迟和安室透,很快又耷拉下眼皮哼歌,好像自己不是一个危险的国际通缉犯,仅是一个刚到医院做完透析的普通病人。
“深爱秋天的人,内心深邃……宛如呢喃爱语的海涅……”
安室透在门口停下了脚步,打量着男人那张脸,确定那就是被查理冒充顶替的日本男人的脸,没有急着上前。
池非迟倒是直接走到了透析机前,看了看屏幕上显示的内容,还顺手把搭在床边的动静脉穿刺针拿了起来,暂时放到了机器上,“查理-贝尔蒙,是吗?”
安室透:“……”
顾问收拾的动作太流畅利落,这样开口确认查理的名字,就像是一名过来查看病人情况的医生一样……
这两个人是在玩什么角色扮演吗?
“是,”男人没有再哼歌,抬眼打量着池非迟,摸不准这会不会是什么审讯手段,心里涌起了逆反心,故意不去提‘查理-贝尔蒙’这个身份相关的事情,声音还是有些发虚地说着透析的事,“我已经做过二十多次透析,该怎么操作都记下了,不会让自己身体出问题的,不过机器有没有用坏,我就不管了……”
池非迟又看了一下查理按压的左臂,觉得不贞之罪也很疯狂。
到了这种时候,他居然在想着――查理手臂按压止血正不正确、水肿情况持续多久了、最近病情有无恶化、当下感觉怎么样……
尤其是最后一个问题,他实在是太想问出来了。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池非迟还是决定问了,“身体有没有什么哪里感觉到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