届时,东瀛未必就不能像港岛一样,成为他的盘中餐,碗中肉。人嘛,总归是要有点梦想的,更何况是像杜蔚国这样的变态,他的梦想自然要更大些。
上午10点半,大阪城,西淀川区,蒲生四丁目,松本古物店。这家店是专门经营古董的,上下共两层,装修的雕梁画栋,古香古色,非常气派。
跟后世四九城的潘家园一样,他们这种买卖通常都讲究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
所以,古董店大多都是冷冷清清,门口罗雀,松本古物店就是这样,大半个上午了,连一个客人都没有。
“铃~”清脆的风铃声响起,杜蔚国推开店门,带着一股凛冽寒气走了进来。
见他衣着华贵,气质卓越,虽然这家店是挂羊头买狗肉,根本就不靠古董生意过活。
正趴在柜台上打瞌睡的店员小伙依然不敢怠慢,连忙起身,热情的招呼道。
“先生,欢迎光临,请问您想选点什么?”杜蔚国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在店内四处的巡睃了一圈,这才沉声问道:“我爷爷马上就要过生日了,他一直特别喜欢老物件,尤其是古董瓷器,你们这里有没有像样点的?”
“古董瓷器?先生,您看看这边。”小店员下意识的舔了舔嘴唇,指了指某处堆满瓶瓶罐罐的柜台,有点磕巴,搜肠刮肚的介绍道:“我们店里瓷器很齐全的,有镰仓时期的濑户烧,常滑烧,桃山时期的丹波烧,还有落地不碎的备前烧~~”杜蔚国冷冷的白了他一眼,声音漠然,充满了压迫感:“你当我是傻子吗?别拿这些破烂假货来糊弄我,要是你家店里没有正经东西,那我就去别处转转。”杜蔚国呵斥的时候,还主动释放出了一缕煞气,店员小伙子顿时如坠冰窖,努力的张阖嘴巴,却没能发出任何声音。
“贵客,好眼力!”清朗且沉稳的声音响起,随着声音,一个中年人脚步从容的从店铺的后堂走了出来。
这家伙的卖相正经不错,清瘦,周正,留着整齐的背头,鼻梁上还架着一副金丝眼镜,显得文质彬彬,很有气度。
杜蔚国淡淡的扫了他一眼,语气依然冷漠:“你是店主人?”中年人欠身微笑,语气温和得体:“是,鄙人东平弥太郎,是这家小店的店主,贵客如何称呼?”
“流川枫。”
“幸会,流川先生,听你的口音,您是东京人?”这就是盘道了,按说,杜蔚国现在的东京腔已经练的有模有样,一般人听不出什么问题。
不过在东平弥太郎这种老狐狸面前,还是多少能听出一些端倪的,杜蔚国大喇喇的回道:“不是,我爷爷是福岛人,我是刚从旧金山坐船回来的,我们全家都在十几年前,移民花旗了。”听到这个说法,东平弥太郎的嘴角瞬间微微的抖了一下,看起来有些阴冷,不过嘴上却由衷的恭维道:“原来您是美籍日裔,难怪这么有气质,流川先生,您想买哪个国家的古董?哪个时代的,哪种瓷器?”问话的时候,东平弥太郎还特意突然转化成了英语,虽然有点口音,但是很流畅。
杜蔚国也自然而然的用标准的美式英语回答,不过他好像有点不耐烦了,丝毫都没有寒暄的意思,言简意赅:“我想要东瀛本岛的瓷器,最好是镰仓时代的濑户烧。”一听这话,东平弥太郎顿时眼睛一亮,对着杜蔚国竖起大拇指:“刘川先生好品味,镰仓濑户烧,传世青瓷,这可是无价之宝~”
“行了,别废话!有没有一句话,钱不是问题,只要是真品,你尽管开价就是了。”杜蔚国冷冷的打断了他,表现得十分缺乏耐性,说话,他间漫不经心的摩挲了一下头发,露出了腕间的百达翡丽纯金手表。
这只略显浮夸的金表,是杜蔚国在死鬼伯恩的庄园里搜刮来的,1939年百达翡丽百年经典限量款。
这种表,因为当时战乱,所以一共只发行了10几支,目前的市场价格大概在2万美刀,主要是有价无市。
2万美刀,可不是小钱,按照当前的汇率,也有几百万日円,而现在古董的价值还没有被炒上天,几百万日元,买个镰仓濑户烧绝对绰绰有余了。
很显然,东平弥太郎是个有见识的,认出了杜蔚国手上的这块手表的出出,他的眼睛变得更亮了,闪烁着不易察觉的贪婪之色。
“好,好,流川先生果然豪爽,濑户烧,我们店里是有的,只不过这东西金贵,平时都不会摆在店里,而是保存在仓库那边。”说到这里,东平弥太郎飞快的瞥了一眼杜蔚国的脸色,这才继续说道:“这样,流川先生,要不您屈尊跟我去一趟仓库。”嘿,正中下怀,杜蔚国的心中忍不住偷笑,脸上却露出非常不耐烦的神色,还抬手看了看手表:“仓库?离着远不远?我中午还约了人。”东平弥太郎连忙陪笑道:“不远,不远,坐车的话,半小时就到了,到时候,我会再把您送去饭店,绝不会影响您用午餐~”杜蔚国皱着眉头思考了一下,再次看了眼手表,这才勉为其难的回道:“行吧,那我就跟你去一趟,不过你最好是没骗我,真有好东西。”东平弥太郎拍着胸脯保证道:“绝对不会,流川先生,仓库那边,除了濑户烧之外,还有很多其他珍品,包您满意~”半小时之后,杜蔚国坐在东平弥太郎的丰田车上,望着街道两边愈发荒凉的景色,忍不住皱起眉头,不满的质问道。
“东平弥太郎,这都已经出城了吧?你的仓库到底在哪?我们还要走多久?”东平弥太郎一边开车,一边笑呵呵的回道:“流川先生,您不要着急,稍安勿躁,马上就到了,仓库嘛,肯定在城边才更稳妥些。”杜蔚国戏精病又犯了,闷闷的回了一声:“真麻烦,那你就快点开,别耽误了我的时间。”
“好的,好的,您放心吧。”东平弥太郎依然笑容满面,只是他笑得异常阴冷,心中恶毒的暗忖道:“你个崇洋媚外的杂种小兔崽子,你特么就嘚瑟吧,等会有你哭的时候。”片刻之后,大阪城,北郊,一间堆放冷冻海鲜的仓库。
刚下车,离老远就闻到了一股子刺鼻的腥味,杜蔚国面露嫌厌之色,在鼻子跟前用力的扇了扇。
“东平弥太郎,你特么搞什么?这不是海鲜仓库吗?”东平弥太郎突然收起了之前和善的表情,笑得阴恻恻的:“呵呵呵~没错,就是海鲜仓库,你这条臭杂鱼,不就应该来这嘛?”
“你说什么?你特么什么意思啊?”杜蔚国皱起眉头,脸色也变得阴沉起来。
东平弥太郎嗤笑,语气依旧戏谑:“呵呵,就是字面的意思啊?怎么,你听不懂吗?也是,你是刚从花旗回来的。洋面包吃多了,听不懂人话也正常,行,我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东瀛的传统礼仪。”就在此刻,仓库里面,走出来了几个穿着工作服的工人。
这些家伙各个都是五大三粗,面带坏笑,手里还提着铁铣,斧头之类的家伙事,一看就不是善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