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7年5月16号,时光荏再,距离艾伦勒斯在汉城景福宫门前遇刺已经过去了整整10天。
汉城被那些横行霸道的花旗大兵祸害的鸡飞狗跳,犯罪率暴增,民怨沸腾,当局不得已,只能跪舔主人,乞求开恩。
目前,那些无法无天的大兵已经陆续返回了仁川基地,汉城也逐渐平静下来。
明面上虽然已经消停下来,但是暗地里,无数人依然还在搜天刮地的寻找着煞神的身影。
这些人各怀鬼胎,目的也不一而足,不过,无论他们怎么折腾,都是徒劳。
杜蔚国始终杳无踪迹,甚至连一丝有用的线索都没有,就仿佛他从来都不曾出现过一样。
午夜时分,东京,新宿,阴,残月如刀,忽隐忽现。
临近傍晚的时候,下了一场雨,夜风清凉,吹散了初夏的燥热,特别适合安睡,整个东京城都陷入了沉眠,万籁俱静。
静谧一片的卧室里,沉睡中的杜蔚国突然睁开眼睛,一个鹞子翻身,从床上一跃而起。
杜蔚国光脚站在地上,小唐刀和九幽梭已然抄在手上,犀利的眼神,在黑暗之中闪烁寒光。
刚刚熟睡的时候,杜蔚国猛地感觉到了一阵心悸,虽然不是针对他的敌意,但是能让他感觉心悸,也绝非寻常情况。
该说不说,蛰伏在新宿的这段日子,算是杜蔚国离境之后,久违且难得的一段假期了。
远离了腥风血雨,刀山火海,每天都被镰田次郎伺候的妥妥帖帖,衣来张手,饭来张口,日子过得神仙一样。
不过悠闲归悠闲,杜蔚国始终都没有放松警惕,睡觉都睁着一只眼镜。
自家事自己知,他之前毕竟是冒天下之大不韪,干掉了中情局的二把手,算是真真切切的捅破了天。
花旗鹰本质上就是无赖之国,寡廉鲜耻,占便宜没够,吃亏一点都不行,行事风格更是睚眦必报,无所不用其极。
情报头子被当众处刑,还是在自家的后花园里,栽了这么大的一个跟头,里子面子都丢了。
按照花旗鹰一贯的尿性,必然是不会善罢甘休,一定会酝酿最恶毒的反击。
只要杜蔚国不死,他们就不敢报复到莫兰她们头上,也不敢折腾他的产业,这万钧雷霆一样的复仇,必然是要依靠他独自扛下来。
所以,杜蔚国始终都紧绷着神经,小心提防着,说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也不过分。
掂着脚,无声无息的快速移动到窗边,侧身在墙壁上,把窗帘撩开了一条细小的缝隙,用眼角的余光朝外面看了出去。
谨慎,这是刻在杜蔚国骨子里的优秀品质,小心驶得万年船,虽然他现在已经堪称天下无敌,依然时刻保持着。
因为阴天的缘故,乌云遮月,所以外面黑的渗人。
暗夜之中,距离杜蔚国居处大概几百米开外的屋顶上,几道人影正在飞檐走壁,风驰电掣,似乎正在追逐着什么。
这几个人在屋顶上如履平地,速度快得不得了,跟特么御空飞行的大蝙蝠似的。
暗夜之中,普通人估计根本就看不清他们的动作,只会以为是自己眼花了,不过却难不住杜蔚国的火眼金睛。
这几个人,穿着都很奇异,是类似于戏袍一样的宽大衣服,黑底红边,还戴着有些滑稽的高帽,后背绣着红色的九叶葵纹。
“丫的,大半夜的,唱戏咩?”
杜蔚国眼神轻蔑,低声吐槽了一句,好在他毕竟在东瀛呆了一阵,多少是涨了些见识。
知道这看起来花里胡哨的戏服,其实叫狩衣,头上戴的叫乌帽子,这特么分明是东瀛阴阳师的专属打扮。
这几个阴阳师追逐的目标,快如闪电,令人咋舌,即便以杜蔚国的目力,也勉强只能辨认出是一只黑猫。
杜蔚国的眉头挑了起来,咂了砸嘴:
“啧,这应该就是胡大之前给我讲过的,东瀛最强势的土御神道门的阴阳师了吧?
看这架势,他们是在捕抓式神,丫的,区区一只黑猫,就算速度快点,至于如此大动干戈吗?”
式神,大概就是相当于阴阳师御使的战宠或者灵宠,与主人休戚与共,同生同死,严格来说,夜魇现在就算是杜蔚国的式神了。
杜蔚国对这些狗屁倒灶的罗烂事,压根就不感兴趣,只要不惹到他头上,他自然也懒着多管闲事。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这才是人之常情,杜蔚国收起小唐刀和九幽锁,准备放下窗帘回去睡觉。
就在此时,飞快奔行中的阴阳师们,其中的一个须发虬结,相貌威猛的中年人突然眉头一皱,猛地停住了脚步。
大胡子扭过头,朝着杜蔚国的居所方向望了过来,他的脸色阴沉,眼神凛冽。
随即,大胡子朝同伴呼喝了一句什么,身形一转,衣袖一展,独自离开队伍,猛地朝着杜蔚国这边奔行过来。
一看这个情势,吃瓜群众杜蔚国顿时眉头一皱,脸色沉了下来,忍不住爆了粗口:
“我擦尼玛的,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这胡子拉碴的老比登,看样子是冲我来的~”
这大胡子的行进速度很快,几个起落间,就已经靠近到了距离杜蔚国住所的百米之内。
“唉,老子看个热闹都能看出祸端~”
叹息一声,杜蔚国无奈的摇了摇头,趿拉上床边的人字拖,心念一动,人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下一瞬,就出现在别墅后侧的一条背巷里。
杜蔚国又不是憨批,他才不会傻乎乎的在自己的住处跟别人干架呢,再说了,镰田次郎只是一个普通人。
别说帮忙,杜蔚国的战斗余波,随便散溢出哪怕一丝,都容易殃及到他的小命。
落地之后,杜蔚国毫不停留,脚下猛地发力,嗖得一下就纵上了隔壁一户人家的屋顶。
他今晚穿得上是一套宽大的黑色真丝睡衣,腾挪动作间,如同一朵黑云似的,不带一丝烟火气。
飞上屋顶之后,杜蔚国脚步不停,从另外一个方向,朝着黑猫逃逸的方向追了过去,速度之快,超乎想象。
“嗯?”
奔行之中的大胡子阴阳师,看见屋顶上迅若流星的杜蔚国,尤其是看清他奔行的方向之后,眼神冷冽,眉头拧得更深了。
大胡子阴阳师追出几百米,发现距离越变越远,按他的速度,恐怕永远也追不上。
“嘘~”大胡子的眼中闪过一丝戾芒,突然抿嘴嘬出一声尖啸。
随着这声尖啸,地面上,一道黄扑扑的纤细影子,也不知道是从哪钻了出来,猛地蹿上屋顶,飞也似朝着杜蔚国的反向猛冲而去。
奔行之中的杜蔚国,眼角余光瞥见这道黄了吧唧的影子,顿时就乐了,这特么分明是一只土黄色的大狐狸。
这只狐狸通体屎黄色,跟小本子的军服同色,连眼珠子都是暗黄色的,呲牙裂嘴,眼神凶戾,表情狰狞。
这屎黄色的大狐狸,应该就是这大胡子阴阳师的式神了,只是它的这副卖相,照胡蝶花相差十万八千里,天壤之别。
不过,这只大黄狐狸的速度倒是不慢,四脚生烟,好似一道黄光似的,迅速接近了杜蔚国。
杜蔚国停住脚步,眉头轻挑,语气戏谑:
“丫的,你个老比登,活拧了吗?还敢在老子的面前玩狐狸,你特么也配!”
话音才落,杜蔚国的脑中猛地一震,眼前发花,不过持续时间很短,只是一瞬,就重新变得清明起来。
相反,奔行之中的黄狐狸悲鸣一声,口鼻涌出了鲜血,猛地撞在屋顶的瓦片上,翻滚出十几米,就此一动不动了。
黄狐狸扑街的同时,大胡子也同样口鼻飚血,狼狈不堪,不过他却没有摔倒。
踉跄着,将将稳住身形,此刻,他已经目眦皆裂,二话不说,从背后擎出一把朱漆长弓。
口中念念有词,又从抽出一支长箭,用力在下巴上的淋漓鲜血处擦了一下。
大胡子眼睛血红一片,咬牙切齿,张弓搭箭,只是略略的瞄准一下,就朝着杜蔚国射出了长箭。
大胡子张弓搭箭的瞬间,杜蔚国突然感到了一股子淡淡的危机感,看起来这家伙的长箭应该是有点门道,不同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