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邯凑过来禀告。
李韫轻嗯了声,这老狐狸会跑路,全在意料之中。
“公子,原先你不杀齐消贤,是因为没有他的把柄,如今吴泰等人全都指认他是同伙,为何不趁机将他给除了?”宋邯疑惑道。
“本王杀齐消贤,如杀一只鸡。真正让人忌惮的是白崇喜。”
李韫摇头说道:“这三个封疆大吏穿着同一条裤子,若杀了其中一人,必会让另两人感到危机,这狗急了都会跳墙,何况是人?
因此眼下最好的策略便是‘相互制衡’,谁率先打破平衡,谁便会吃亏。”
白崇喜手握重兵,且是实打实的正规戍边部队,有强弓硬弩,有机关火药,凭李韫手上这点儿府兵,要真与他闹掰了,根本抵挡不住。
而且近段时间事情闹得这么大,就算再封锁消息,也架不住百姓们奔走相告,北燕的种种事迹,很快便会传到京城。
好在如今他已在燕州站稳脚跟,就算皇帝亲自下诏让他回京,他也绝对不会回去了。
“齐消贤出城时,总共几辆马车?”
“似乎只有两辆。”
“那就是只带了家眷,没有带家产咯?”
齐消贤这次出城,大概不会再回来了,他家里那么多值钱的物件儿放着生灰也是浪费。
“去,把他家也抄了,专挑值钱的拿,不值钱的不要。”
“属下明白!”
吴家庄,钱家庄,王家庄,再加上齐府,以及先前抄的贾府,它们的田产,房产,家产,再加之募捐得来的钱粮,从民兵身上刮下来的甲胄兵器……
笼统算下来,怎么也得有个千八百万两了吧?
一口就给自己吃成了大胖子!
这么多东西吃进肚子,接下来便是慢慢消化了。
募兵,屯粮,筑墙,修河,都是大工程,还得一步一步走踏实了。
……
次日,李韫醒来时,已经日晒三竿。
收拾收拾,换作商人打扮,便押着新一批抵达的食盐前往长乐街。
沉寂了四日的粮品铺子才刚一开张,买盐的百姓便络绎不绝。
如今燕州城内三大盐行已全部倒闭,只剩下粮品铺子一家独大,价格便宜而且质量好,谁不愿意来光顾?
李韫甚至还计划在北燕各城镇开设分行,全权垄断整个燕州的食盐买卖。
“手都给我稳一点儿,称多了不合理,称少了不合适,这些可都是我的钱呐!”
李韫半躺在屋檐下的软榻上,一边捧着小茶壶,一边监视伙计们做生意。
事到如今,他也化身成了“地主老财”,谈吐举止间满满的财大气粗。
“啧啧……李老板,好生逍遥啊。”
姜雨啧着嘴,过街走来。
“哟,姜老板,好久不见,有何贵干呐?”李韫起身笑迎。
姜雨翻了个白眼,“我们不是前天才见过么?”
“常言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们两天没见面了,都隔六秋了,难道不是很久?”
“奸商的,嘴皮子可真利索。”
姜雨撇了撇嘴,压低声音道:“上回你跟我说,让我帮你走私——”
“哎,这种事儿大街上可说不得,咱们进屋里促膝详谈。”
李韫拉着姜雨走进粮品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