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了解,陈景天发现这种情况不仅仅在水产方面,像种植水果蔬菜的,种植草药的,甚至还有采集山货的。
只要他们手中有经济产品,就必须要卖给村子里的合作社,而且完全是强制性的。
而这个政策是在一二十年前就已经落实的,所有人必须遵守。
可当时的情况和现在,可完全不一样了,毕竟那个时候的经济和现在不可同日而语。
张常仑又吸了一口烟,他叹了一口气说:“老弟呀,这人活着实在太难了。”
“你说我每天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可我就偏偏赚不到钱啊!”
“他们合作社强买强卖,开始让我们签订合同跑银行贷款的时候,都说得好好的。”
“可是一旦我们辛苦努力了一两年,真的把水产都养出来了,他们却把价格压得死死的。”
“我辛苦两年,都等于在给他们打工,哪怕是旧社会的周扒皮,也干不出这种事情啊!”
张常仑越说越激动,到最后把烟头一丢,地上狠狠一踩,仿佛这一脚,就要把村子里那些领导给狠狠踩死一样。
他说:“老弟,你去别的地方买吧,我们这个地方啊,太黑了!”
陈景天见了,不由地感慨一声:“老哥啊,既然如此,那你干嘛一定要在这里养鱼呢?”
“咱们东河乡也是有不少能够养鱼的地方啊,你的养鱼技术够硬,为什么不另谋出路?”
张常仑摇摇头:“难啊,我们签了合同,贷了那么多款,现在银行的贷款还不上,无论到哪儿都没人要我们。”
“而且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些当官的,他们都是穿同一条裤子。”
“别说是东河乡了,我就是跑到隔壁的双湖乡,那不都一个样!?”
陈景天在和张常仑聊天的过程当中,附近恰好也有不少路过的村民,三三两两地走过来。
几个人一坐下,陈景天分了几根烟,一边吸着烟叹着气,一边也把自己的情况也给说了出来。
大致跟张常仑说的一样,就是农村合作社压价,强买强卖,而且一开始画了大饼,使得他们贷了不少款。
他们原先是为了赚钱,而现在连贷款都还不上,身家性命全部都被套牢,想跑也都没得跑!
“你们在干什么!?”
就在陈景天与一群人坐在水库旁边的草地上聊天时,不远处就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呼喊声。
陈景天转头看去,只见一个染着黄色头发的年轻男人,骑着本田摩托车,带着几个跟班,停在了路边。
他从摩托车上跳下,一边大摇大摆地走来,一边伸手喝斥:“大白天的不去干活,在这里闲聊什么?赶紧给我散了散了!”
众人一看到这黄毛男人,连忙站起身匆匆离开。
张常仑也小声对着陈景天说:“老弟赶紧走吧,别来我们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