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的晨鼓,无论刮风下雨,总会准时敲响,将睡梦的人们叫醒。
家住亲仁坊的鲁老丈在府里婢女仆役的服侍下,起床更衣。没急着吃早饭,而是拿起他那支宝贝的不得了的鸠杖,在仆役的搀扶下出了自家大门。
这支官府赐予的鸠杖,是鲁老丈的心头肉,连他家大郎都不能碰一下。
身为亲仁坊的耆老,鲁老丈习惯每日起床后,在坊里四处转上一转,与街坊邻居打个招呼,接受一下众人的恭维。
坊门此时还未开启,不过已经有早起的街坊出门忙碌了。见到鲁老丈后,都会客客气气的施以揖礼。
身为亲仁坊年岁最大的长者,鲁老丈也习惯与此。笑呵呵的与众人打着招呼,然后继续在坊里四处巡视。
走到坊户县伯修建的那路厕处,鲁老丈看看左右两间路厕上,还都写着大大的男厕二字,很是满意的点点头。
虽然这路厕依旧只开放了左侧一间,但鲁老丈可不管那么多。那些官员妄想将右侧的路厕改成女厕,那便万万不可!
倘若官府强行要改,鲁老丈宁愿将那女厕给推倒,也不会妥协的。
反正他身为耆老,也不担心官府人能拿他如何。别说万年县的县令才正品,即便是那些身穿绯袍的大官,见了他不一样客客气气的?
鲁老丈在仆役的搀扶下,去路厕里方便了一番。
对于户县伯修的这路厕,鲁老丈必须承认是个好东西。
自从路厕建好后,坊里便干净了许多,往日里墙角小巷之,那些污秽之物倒是没有了。
原本还有人懒得多走几步路去路厕,想要与原来一样随地解决。但这些人被坊里的武侯,或者万年县的衙役抓到后,都被重责了十仗。
几次之后,在坊里随处大小便的情况倒是没有了。
而有了路厕后,坊里不少人家,也不愿意在自家屋里如厕了。毕竟自家的茅厕,用过了还得找人来剔粪,实在麻烦,远不如走两步去路厕方便。
鲁老丈一声轻松出了路厕,在仆役的搀扶下准备回府了。他习惯性的清了下喉咙,接着一口浓痰吐了出去。
这口痰才落地,两名亲仁坊武侯铺的武侯,便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
“站住!鲁老丈,你为何随地乱吐这秽污之物?”
鲁老丈闻言一愣,心道我就吐口痰,怎么成了什么秽污之物了?
“两位武侯,你们可是看错了?老朽只是吐了口痰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