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念知道自己钻了牛角尖。
但她没有办法,一次次地回想,也许她对薛巧巧不要那么冷淡,不要那么疏离,一切都不会发生。
是她太计较了吗?
是她忘恩负义,是个白眼狼。
因为几次不愉快,就不肯原谅。
才导致这一切的发生。
她才是罪魁祸首,一切是她罪有应得。
沉浸在自己情绪里的陆念,没察觉到谢之章的表情有片刻僵硬。
略不自然地垂下眼眸:“小念,不要瞎想。”
他没说别的什么,只是笃定地看着她说:“就算她曾经对你很好,对你有恩情,也不代表你要被这些东西束缚一生。而且,这不是你的错。”
“我相信你是无辜的。”
他低声说:“我会帮你,早晚有一天你能证明清白。振作起来,一切都会过去的。”
看着他始终信任,没有分毫动摇的眼神,陆念也说不清自己到底是什么感受。
好像从她晦暗的青春期,他就是这样充满了温柔包容的力量。
她是长在角落里,潮湿阴暗的蘑菇。
他却不吝啬地照亮她,称赞她。
本以为流不出眼泪的眼眶突然再次布满湿润,陆念忍不住,扑到他的怀里抱住他委屈大哭:“阿章,我好难过,我真的好难过……”
黑色的大伞张开,隔绝了雨水的侵蚀。
纤细的身体依偎在青年怀抱中,像是被风雨敲打许久,终于找到可以停泊巢穴的幼鸟,发出委屈的哭声。
陆念抓着谢之章哭得昏天黑地。
雨下得更急,不客气打湿两人露在外面的部分,谁都没有介意。
谢之章的眼神里充满了温柔心疼,没拿伞的左手犹豫着落在她的后背上轻拍。
伴随着他的动作,袖口下滑半截,跟他低调优雅又昂贵打扮不符的串珠显露出来。
远处黑色车上。
男人的视线冷冷锁定,隔着雨雾和距离,看不清上面是不是也有歪歪扭扭的心型印记。
唯独能确定的,是那串珠的样式无比熟悉,他曾经几次在陆念手腕上见到。
这算什么?
初恋时候的定情信物?
睹物思人的纪念?
他的目光锐利冰冷,像是两丛焚烧一切的冰冷火焰。
白江与坐在副驾驶上,看着青春偶像剧般美好的画面,只觉得心惊肉跳。
低声道:“霍总,要把陆部长叫过来吗?”
“不用。”
霍司州冷冷转过眼,眼底透着点猩红:“我不想见她。走,回公司。”
白江与语塞。
大雨天,车子开了这么久,不就是为了找到陆念吗?
好不容易见到人,连句话都不说吗?
何苦来的。
对上男人冷酷的视线,他终究什么都没说,默默示意司机发动车子离开。
薛巧巧在客厅等霍司州下班。
“孩子”没了,她终于不用担心吴岚带她去做亲子鉴定,另外一重忧愁浮现出来。
肚子里有孩子尚且不能让霍司州妥协娶她,现在没了孩子,她该用什么理由留在他身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