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惟夕始终垂着头,一句话都不敢说,然而她深知宗世勋句句都说进她心里去了。
她真的很脆弱,哪怕大叔一个眼神都会胡思乱想,因为在乎,所以害怕失去,因为害怕失去,所以极度敏感。
周北鹰眸扫过她颤抖而羸弱的小身子。他又何尝不明白这种感觉?当真以为他对感情一窍不通吗?
这才是他一再担忧的问题,他不能给她正常人的生活,原本打算不再涉足的事情因为节外生枝的杀人案而被迫重新卷入,他担心会拖累她。
这只是一次晚回家而已,她就能用这样的方式来抗议,那么以后呢?
他很可能还会像上次那样一周不回家,一个月不回家,甚至一年,甚至一生……
倘若真有那一天的到来,她又该怎么办?
他的负责,对她来说真的是件好事吗?
电梯转瞬间升至顶层,宗世勋看似陶醉在和夏惟夕的关系中,实则不动声色观察着周北的一举一动,某个人一直在压抑着心底的那股火,他懂,所以他识时务地在房门前停下脚步,拍拍小家伙的肩膀说:“我走了,今天就送你到这里。”
夏惟夕习惯性地就想挥手道别,可看一眼站在身旁面色阴沉的大叔,鬼使神差般,她忽然脑子一热轻声问了句:“你不要进来喝杯茶吗?”
刚刚嵌入房门密码的周北立刻单手撑在门框上,冷眼一瞥,分明下了逐客令。
见状,宗世勋耸耸肩膀,无奈道:“好像有人不欢迎我,那,我明天再陪你。”
夏惟夕飞快地抬头,对视上大叔那双略显疲惫的瞳眸,她心里咯噔一声,分明从他脸上瞧见了失落。
难不成这招管用?她在心里暗自惊喜。
周北说不出话来,他怔怔望着眼前如同变了个人似的小丫头,忽然垂下手臂,迈开长腿跨进门里,不再理会做戏的两人。
夏惟夕看一眼宗世勋,而他此刻正望着周北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见她六神无主看着自己,他笑笑,附在她耳边小声说:“适可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