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他摇了摇头,道:「殿下,下官不敢说十分肯定,但应该就是有这么一个人,或者说一股势力。」
「不十分肯定……」郑征抿了抿唇,搁在太师椅上的手无规律地点了点。
霎时间,现场的氛围就冷凝下来了,黄濮山那张甚类弥勒佛的脸容,也全部收起了笑意。
「既然不十分确定,那就让人去查吧。」郑征淡淡道,目光在黄濮山、孟鹤松等人身上巡视而过。
这个时候的他,便显出了身为储君的独特威势来了,就算是黄濮山,也感到了一丝压迫。
随后,郑征笑了笑,道:「或许黄大人所说的是真的,的确是有那么一个人,逼得孤无法动弹。但孤希望大家都记得一点:孤是太子。」
太子是国朝的储君,的确与帝王的关系微妙,的确面临着许多危险,但是古往今来,这个位置有多危险就有多大的诱惑力。
它的诱惑力,正是来自它的权力,仅次于皇上的权力。
有权力,就意味着能做很多事情。
他再次笑了起来,笑容强大而自信,道:「真的有那么一个人,只能说是孤面对的一个困难。孤的真正危机,只能来自孤本身。若是孤丧失了作为一个储君所应该有的自信和勇气,这才是孤真正的危机,你们明白吗?」
黄濮山看着郑征,忽而「哈哈」笑了起来,俯首低眉道:「殿下说的是,是下官过虑了。」
是了,他怎么会忘记了,眼前的人是太子殿下,是自小聪慧过人的太子殿下,是他寄予厚望一直都相信其会成为贤君明主的太子殿下。
即使面临着一个未知的对手,即使如今太子无可动弹,但这不意味着太子需要害怕。
审慎是应该的,但如临大敌,于太子而言并无必要。
毕竟,以后太子殿下要面临的困难,要面临的人和事太多了,如果这都算真正的危机,那么以后该如何应对呢?
黄濮山犹如此,孟鹤松韩休等人自是不用说了,看向郑征的目光简直会发亮一样,恨不得立刻为殿下肝脑涂地。
因为郑征一席话,原先众人消沉的意志顿时激扬了不少,纷纷出言献策,以期渡过这一次危机……哦,不,困难。
郑征见状,露出了满意之色,旋即想到黄濮山的提醒,内心又沉了沉。
太子这个身份,是他的优势,也是他的掣肘,父皇是他的靠山,也是他的……敌人。
他没有说出来的是,他的真正危机,其实只有一个,那就是来自父皇的废黜。
换句话来说,他真正的敌人,只有父皇!
但是,他不能显露出来,他必须要表现出无比的强大和自信,才能让这些追随他的人一如既往地支持他。
如今,他心中所想的便是,到底黄濮山所说的那个人或者那股势力,到底是谁?
与此同时,在太傅府,太傅杜通踱进了幼子杜凤句房内。
他仔细打量着自己幼子,捻了捻须,似笑非笑道:「杜小公子可真是好手段啊,老夫自愧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