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曾是他们的女婿啊,可如今,短短一年不到,成了状元郎,第一次授官就是五品正职,二十岁的五品正职,将来会是什么样?任何人都无法度量。
当日他与儿子周良成同台竞技,被周良成百般嘲笑,被周家百般打压,而如今的林氏兄弟,却已高飞于九天之上,周良成却成了意气尽消的纨绔子弟,让父母伤透了脑筋……
难道这步棋终究是错了吗?
京城那么多大人,你们怎么就让他破了围,冲上了天呢?
你们不是说过,他不可能考中进士吗?
林苏和林佳良根本没关注过周家,直接来到知州府,府前的侍卫头目迎接而上,躬身见礼:“卑职参见两位大人,不知两位大人……”
林苏淡淡道:“抬头看看!”
侍卫头目抬头,突然,他的脸色风云变幻:“林……”
当日,秦放翁扣押陈四与绿衣,林苏来到府衙的事情,侍卫头目记忆犹新,今日一见,已是人面全非。
“通报秦放翁,京城五品监察使林苏,前来曲州监察!”
他的手一抬,掌中是他的官印,“监察”两个金色大字如同两把利剑,直指知州府。
“是!是!”侍卫头目连连鞠躬:“小人这就通报知州大人,两位大人这边请!”
林佳良淡淡一笑:“三弟,我就不进去了,免得落人口实,先回船等你。”
“好!”
林佳良一字破空,从知州府直接回了码头。
秦放翁从府衙出来的时候,刚好看到林佳良破空而去的身影,脸色已经有些不正了,官员来到知州府,根本不跟他见面,直接破空去,这对他实在算不得尊重。
他的目光落在林苏脸上,接触到林苏玩味的眼神,秦放翁心头微微一跳,真的是他。
林苏出任监察使,朝中大员已经预测到他休沐期满就会前来找找秦放翁的麻烦,谁能想到,回家休沐的路上就来了,好小子,爱憎分明啊……
但秦放翁也丝毫不以为意,监察使,呵呵,我看你怎么监察,我保证你能找到我一堆的问题,但我也保证你找的问题对我形成不了半点影响,气死你个龟孙……
思路客
林苏淡淡道:“秦大人,是没有学过大苍律法呢?还是眼中根本就没有陛下?”
秦放翁脸色猛地一沉:“你是何意?”
“何意?”林苏冷冷道:“我都已经亮监察令了,你身为地方官,就不向监察令行个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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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放翁心头全是mmp,你小子是无孔不入啊,我防着你搞我的经,但没防着这一手,林苏手持监察令,就代表着京城监察司,代表着皇朝法度,不管地方官职位有多高,都必须对监察令行礼。
问题是,外面一堆人看着,包括周家老爷都来了,你个王八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亮出监察令,我堂堂知州,二品大员向监察令行礼正当名分,但外面的人不清楚这门道啊,还以为我是向你这个芝麻官行礼呢。
虽然肚子里火气升腾,但秦放翁还是提得起放得下的……
袍袖一拂,深深鞠躬:“下官曲州知州秦放翁,恭迎京城监察使大人驾临曲州,监察百官。”
林苏点点头:“本官身在京城,就听说曲州治下混乱无序,官商勾结,官匪勾结,祸乱八方,鱼肉乡里,本官身负皇命,行监察之责,不敢无视百姓之呼吁,但也不可能凭空给秦大人定罪,所以就亲来曲州,亲眼见证。”
秦放翁眼睛鼓得老高,肺都快气炸了,但又找不出半点反驳之机。
林苏身负皇命,行监察之责是真的。
他说民众骂官府的事情,也是有的。
他不敢无视百姓呼吁,但也不至于凭空定罪,这是官场套话,所有当官的都这么说。
问题是,此刻外面一堆人,你来自京城的人这么说话,别人会怎么想?
“监察使……大人!”秦放翁道:“还请入府叙话。”
进入府衙,秦放翁脸上刻意装了好久的和颜悦色瞬间消失得干干净净。
“林公子,今日前来曲州,就是报复吧?”
这称呼也变了。
连官衔都免了。
“报复!呵呵……”林苏笑了:“我倒是很想将大人从这个官位上拉下来,可惜啊,我还没这个能力。”
“你倒还有些自知之明!”秦放翁冷笑道:“直说吧,今日来州府,所为何来?”
“除了让你在众人面前给我行个礼,恶心恶心你之外,我还想告诉你,我踏入了官场,你也好,张文远也好,就别想过什么安生日子。”
秦放翁放声大笑:“本州刚刚说你有些自知之明,现在你就暴露了本质,林苏,你只是个小小蝼蚁,非常非常小。”
林苏道:“单以官职而论,你的确比我高,但又怎样?我是京官你是地方官,你能拿官职压我吗?相反,我只要亮出监察令,你还得向我行礼!以文才而论,你在我面前狗屁都不是,以战力而论,我杀你只要一首战诗,以背景而论,你朝中的靠山我都懒得鸟他!……秦放翁,你需要明白,你没那么了不起!”
林苏每论一点,秦放翁的脸就黑一分,论完了,他的脸全黑了,缓缓吐口气:“今天算是正式撕破脸吗?”
“你以为只是今天?”林苏道:“当日我白衣染血离开之时,你与我就不再立于同一蓝天下!”
白衣染血去,他年知是谁?……秦放翁内心突然记起,当日李平波说的那句话,一时心中滋味无限,话锋一转:“你会怎么对付本州?”
“我会收集你的罪证,公之天下!”林苏道:“我倒要看看,一个声名狼藉的秦大人,如何坐稳曲州第一把交椅。”
秦放翁心头猛地一跳,他嘴角还带着笑呢,正准备嘲笑一番,但突然就僵硬了。
是的,林苏将他任何罪证上奏监察司他都视若笑谈,上面全是他的人,会听你的?但林苏偏偏不这么干,收集罪证公之天下。
“你如此肆意栽赃朝廷二品大员,国法岂能容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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