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赵家一听,也懵了,见鬼了!科考只剩下七天时间,精心运作的计谋这时候破产,怎么办?怎么办?赵元雄文山之上的阴影瞬间加重,名震京都的京府会元有暴走的迹象。
左家家主同样懵,将他的师爷一顿痛骂,你出的什么点子?跟张赵两家联手压迫曲家,必能让他妥协!他的妥协呢?
妥协没见到,西山上好不容易积攒的那点人情倒是耗得干干净净!
当日趁热打铁可有多好,都是你个老货自以为是,非得另起因由,现在赶紧给我想个办法出来,要是不能为公子解套,我找十八条绳子勒在你脖子上,吊在房梁!
师爷额头顿时起了豆大的汗珠,惶恐不知身在何处……
陆府虽然不是事件当事人,但陆府管家老八还是第一时间知道了这件事情,第一时间跟陆天从作了汇报。
陆天从呆呆地站了半天:“印染这么偏的事情,他也懂?”
“不仅仅是懂啊,相爷!这是完全超越当代的技术秘方,老奴曾经说过,他所有的本事都是逼出来的,没有逼到一定的程度,谁都不知道他究竟有些什么本事……老奴也曾见过很多人杰,但真没见过这样的,相爷,你真不考虑……考虑下小姐的心事?”
陆天从缓缓摇头:“老八,这件事情,永远不要再提!他的本事越大,他行事越是颠覆,陆家就越是不可能与他深交,道理,你应该明白!”
老八长长吐出一口气,他当然明白。
林苏越是本事大,越是陛下的心头刺,陆家身居相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天下的事情尽可做得,唯有一件事情不能做,那就是……违逆陛下的心意。
次日清晨,左家终于还是出动了。
左家家主左宽州亲自前来曲家,求见曲文东。
左宽州是三品御史,曲文东是二品大夫,论品级,左宽州低了曲文东一级,但曲文东已经退仕了,只是一个闲老,他退仕之后,朝廷官员敬而远之,左宽州是第一个正式拜访他的在职朝官。
曲文东大开中门,热情迎接,左宽州带来的礼单相当丰厚,曲文东也照单全收,将左宽州迎入书房,谈天说地,好不热情。
谈了半个时辰,交情扯了一大堆,左宽州才似乎偶然想到,文道传奇人物林苏林三公子还寄居于阁老您的府上吧?
曲文东点头微笑。
左宽州说,左某虽然身在官场,但终究也是文人,对于屡创文道传奇的林三公子好生相敬,能否拜访拜访?
曲文东作惊讶状,左大人对后辈如此抬爱,老朽代亲戚致谢,原本应该是三公子专程过府求见大人的,如何能让大人屈尊拜访他?老夫这就差人让他过来,当面聆听大人的教诲。
他手一抬,管家立刻去逸仙院,左宽州虽然意态悠闲,但心里也颇有紧张,真不知道林三公子吃不吃这套……
很快,管家回来了,左大人,真的不巧了,林三公子清晨就出了府,并不在逸仙院中。
左宽州心头一震,果然没那么顺利。
但又能如何?
曲文东向他致歉,林三公子跟其他文人不一样,他并不喜欢闭门读书,更喜游山玩水,他也不知道大人今日会来拜访,所谓不知者不为罪,这样如何?待他回来,老朽让他去大人府上回拜?
左宽州勉强露出笑容,岂敢劳公子大驾?今日左某前来,也只是聊表敬意,这……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盒子:“这支宝笔,就烦劳大人转交于他吧。”
盒子打开,一股迷蒙的圣光弥漫,盒子中静静地躺着一支宝笔,曲文东脸色大变:“这是贵府传承百年的文路之宝,玉毫文笔?”
“正是!”
“此宝大人祖传之物,何等贵重?不可,万万不可!”
左宽州道:“俗话说,宝剑配英雄,红粉托佳人,玉毫虽重,也得有与之相配的绝代文士方能配得上它!林三公子两诗两词传世,谱写文道华章,玉毫宝笔,舍他其谁?”
曲文东双手托起宝笔:“承蒙大人如此看重,此笔,老朽代收,一定转交于他,至于他收与不收,由他自决。”
“那是自然,还望大人能够美言一二!玉成此文道佳话。”
“一定一定!”
左宽州告辞而出,心头已经放松。
虽然没有见到林苏,但这玉毫送出去了,曲文东也收下了,事情基本上已经成了。
曲文东何等人精?如果没有百分百的把握,怎么会收下?
……
林苏真不是他所想的那样,闭门不见。
他是真的大清早就出了逸仙院,并不在曲府之中。
他是一个人走的,不,还有一人,暗夜!
他在地面,暗夜在空中,别人能看到的只有林苏,没有人能看到暗夜。
他今天出门,是上西山,确切地说,他要去灵隐寺见一个人。
京城风波诡谲,林苏无疑是在风暴中心,在曲府之中,都很难保证万无一失,但他还踏出了曲府,一个人在外面转悠。
不过,没有人为他担心,因为绿衣、陈姐都知道,暗夜跟着他。
有暗夜在,她们才不在乎有没有人出手呢,她们还希望有人出手,正好趁此良机来个反杀!当日她们上西山,遭遇平生最大的危险,今日她们男人也上西山,有本事你们来啊,互相伤害啊……
十多日暴雨,各地灾情严重,京城之外,流民比往日更增三成。
出城踏青的人,也多了三成。
毕竟这么长时间的暴雨,大家都在府中呆腻了,出来放放风是很多人共同的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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