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未告诉我你的名字。”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也不知他哪来的力气,血淋淋的手狠狠的推了季颜礼一把。
“我让你走啊!”
秦朗已然带上哭腔。
从他被带到这鬼地方来至今,他也不知在这度过了多少个日日夜夜,几乎每天都度日如年。
逃出去?
他早已不做这样的梦了。
这一辈子,他能痛快去死便是万幸,哪能再牵连别人。
季颜礼那么年轻,有大好未来,自己和她早已不是在同一片天空下的人了。
她心里的秦哥儿,已经死掉了。
可季颜礼却没后退,目光怔愣。
秦哥儿……
秦哥儿……
难道他真是——秦朗?!
季颜礼目光一沉,抬手要去抓秦朗的面具。
可他却早已料到季颜礼的动作,咬牙奋力一扭!
身上伤口崩开,鲜血四溅,季颜礼的手落了个空。
“为何不让我看!”
他倔犟的偏过头去,一连深吸数口气才忍住彻骨的疼痛,声音哆嗦隐忍。
“我怕吓着你。”
“放心,比你难看的人我见得多了,我不怕,让我瞧瞧你到底是谁,兴许我认识你呢。”
季颜礼每说一句,秦朗的身子就颤得更厉害一分。
突然,他做了个决定。
只见他扭头看向门外,那仿佛被鬼掐过的嗓子发出一连串呕哑难听的声音——
“周哥儿,你怎么还不来,我快疼死了!”
他居然!!
“来了来了!”
周哥儿不过是拿点金疮药,他的房间离秦朗很近。
季颜礼清楚地听见外面传来脚步声,越来越近,只得一咬牙,愤恨的瞪了秦朗一眼。
“你这人真是讲理不通,但我一定要救你!”
秦朗心中一紧,以为季颜礼还要有动作,却见她抓住窗沿奋力一跃,再次跃上屋顶。
她动作确实很轻,几乎没有声响,秦朗亲眼看到季颜礼翻身上去,却听不见屋顶传来任何动静。
季颜礼的轻功果然如容古大师所说,早已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只要她想逃,这偌大的逍遥山庄里应该没人能抓得住她。
那他就放心了。
哪怕下一刻死掉,也能安心的闭眼了。
季颜礼趴在屋顶上,极力放平身子,与黑夜融为一体,脸色却绷得很紧,太阳穴突突直跳。
这个叫秦哥儿的男人也未免太不领好心了!
可季颜礼又很同情他。
这逍遥山庄里几乎所有的少年都是被骗来的。
他们以为自己得到了一个赚钱的好差事,哪怕哪怕再吃苦受累也能忍得。
实则却是羊入虎口,终身不得再见阳光。
虽然季颜礼也不知道,秦哥和这里的少年年龄明显相差好多岁为何还要被带到这来,但他也是个无辜之人。
“咚——”
在遥远的山脚下,信号弹绽放开来。
季颜礼赶忙抬头,心中一喜。
是大哥把十皇子送来了!
那她得赶紧下去接应,免得夜长梦多,再出差错。
按照江临北的脚步,这会应该也上山来了吧。
那就先把逍遥山庄的事儿交给他,自己去带十皇子。